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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神在下》 第6章 免费试读

有一天，卖花的阿嬷托我养活一盆将死的兰花，她和我聊天，谈起远处的凤栖山上有个花神庙。

「小女娃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你可能不知道，以前花神庙可灵验咯。」

阿嬷拉着我的手说，他们这些花农以前总是不辞千里去凤栖山上拜花神，为的是让自己的花能够活得更好。

甚至，他们把将死的花草放在花神庙，过不了几天，花草就会起死复生。

从那以后，无论是花农、医农、茶农甚至菜农，就算是家里不种植物的村民也会来花神庙里祭拜，希望自己来年风调雨顺、生意兴隆。

但是这几年花神庙越来越不管用了。

阿嬷叹气道：「可能是我们做了什么错事，让花神抛弃了我们吧。」

我拉着她的手，诚恳地看着她。

「可不可以，带我去花神庙看一眼？」

凤栖山上曾经有一条大道，走的人很多，路被磨得平坦。但这些年走的人少了，杂草丛生，每次过去都需要把杂草除开。阿嬷挥舞着镰刀说：

「凤栖山上这座花神庙，建了数百年，我祖上几辈一直都是在那座花神庙里祭拜。我先带你去看看吧。」

我走进辉煌的庙宇，裙摆卷起了地上的灰尘。

这个庙我曾见过，这是我上一世的神庙，但如今铜像已经换成了夜昙的模样。

夜昙庙前香火甚微，只留下几个小信徒在庙里呆坐着，得知我们不上香后，露出一副兴趣怏怏的模样。

我好奇地问：「你们不祭拜花神了吗？」

阿嬷带我走出去，绕过山路，走向另一个方向。

她悄悄告诉我，几年前，花神托梦，让庙里的主持把铜像换成这个模样。而之前的铜像被拉出去，丢在了山间。

村民们祭拜新花神，却发现效果甚微，大不如前，从此花神庙的香火越来越少。

有个小孩拿着一株枯萎的草，在花神庙前跪拜了一日一夜，祈求花神救活她母亲的救命草药。

花神没有回应。

小孩失魂落魄地回去。雨天路滑，她滚下了山崖，恍惚间一抬头，看见了被遗弃在山间的旧花神铜像。

青苔蔓上了旧花神的脸庞，雨水落在她的眼角，就像眼泪一样。她用慈悲而无奈的眼神看着她。

那一刻，小孩悲痛泪下，她将草药放在地上，恳求花神救救她妈妈。

枯萎的草生生扎根地上，开始疯长。

这件事被村民得知，此后村民自发地开了一条小道去往山间，纷纷磕拜旧花神。

听完阿嬷的话，我明白了，那是我留在神像上残余的神力在发挥作用。

我笑了，昙花仙梦寐以求成为花神，但民间人们所拜求的，从来都是我。

但我内丹已废，仙骨被抽，我早已不是花神，我留在铜像上的神力也会随着时间不断流逝。

阿嬷把香火插在我的神像前，她虔诚地祈祷。

我耳边突然听到了，她祈祷的话。

她说：

「希望花神不要抛弃我们，等我们攒够了钱，一定为花神修一座庙宇，让花神不再受风吹雨打。如果花神病了，就希望她快一点好，她的信徒会一直在她身旁。」

她睁开眼看着我，奇怪地问：

「娃儿，你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