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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映春》 第四章 免费试读

除夕夜，辛者库难得清闲。

程让叫我换了身干净的宫装，打扮成清丽脱俗的模样，将我领到了御花园。

「不多时皇上会往这里来，你且在这处候着。

「成败在此一举，映春姑娘，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程让贪恋地用手抚过我嫩滑的脸颊。

粗粝的手掌让我起了鸡皮疙瘩，却不敢有半分躲闪。

「映春必不负公公所托。」

我直勾勾看着他，程让生了一双叫人看一眼就舍不得移开的眸子。

甚至，我还大胆地反握住他的手。

感受着他掌心传递的温暖，我心安宁。

「也犯不着这么紧张，成不了，你就跟着我。

「过了今晚，可就是新年了。

「新的一年，我不会再让你过从前那样的苦日子。」

是新年，也是新生。

有程让的承诺，我很感激。

「是，映春明白。」

他对我笑了笑，转身又回了除夕宫宴上。

我奉令拿着扫帚在御花园扫去旧雪，看似简单，实则不费力却费心。

左右我从前也是做惯了的，今夜也没有叫苦的道理。

当值的宫人早就回去守岁迎新年，往日热闹非凡的御花园倒是显得冷清。

程让只叫我扫雪，我便一心扫雪。

就连身后什么时候多出了一行人，我也没有察觉。

直到为首的人开口说话，我才猛然惊觉：

「今个是除夕，怎么御花园中还有你这样能干的宫女？」

回头，是一个身穿绣有团龙云纹衣裳的男子。

他身侧是柔嫔和贤妃相伴，身后跟着程让和七八个宫女太监。

这是皇上！

我慌乱下跪行礼：「回皇上，奴婢是辛者库宫人，先前在御花园当值。」

「想着白天风雪大，宫人们今夜又休假守岁，左右奴婢在宫里无牵无挂，便自作主张来扫扫雪，也算是除旧迎新了。」

皇上简单嗯了一声，并没有要怪罪的意思。

「倒是聪慧有心，抬起头来，你叫什么？」

我缓缓仰起脸，怯生生抬眸注视着面前的天下之主。

「回皇上，奴婢贱名江映春。」

看清我的容貌，皇上眼底毫不掩饰流露出惊艳之色。

龙心大悦，这位蔑视天下的九五之尊又怎么会看不出我的小心思。

「是个好名字，衬景也衬人，辛者库未免辱没了你。

「你扫雪有心，当赏，可愿来朕身边伺候？」

话中之意，在场的人谁又听不出来。

可我还没来得及应下，贤妃就抢先开了口：

「皇上，瞧这映春姑娘大过年无人相陪守岁，定是在宫里过了不少苦日子的。

「不若臣妾替她求个恩典，许桩婚事放出宫去，如何？」

这时候贤妃倒是会出来当好人了。

可之前她去哪了呢？

一旁愤愤瞪着我的柔嫔也跟着搭腔：

「贤妃姐姐说得有理，皇上~你说呢？」

我底气不足，也颤颤巍巍看向他。

却见对方反应平平，眼中势在必得之意不减半分。

于是我连忙俯首示好：

「回皇上，奴婢虽身份低微，却也是自进宫起就明白——

「您是天子，奴婢能有幸睹见天颜已是万幸，能侍奉左右，又岂有不从的道理？」

皇上笑了，很满意我的识趣：

「倒是会说话，宫中少见这样能讨朕欢心的人了。凭你的姿色，做个贵人也是使得的。」

贤妃的眉头皱得快能夹死一窝蚊子。

已经快三十的人了，她还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向皇上：

「皇上，恐怕不妥吧，依照祖制，宫女晋封应从官女子做起。

「皇后娘娘还在病中，若是得知此事，怕是……」

不等贤妃说完，我看了程让使的眼色，再次俯身谢恩：

「蒙得皇上怜爱，如此恩典，奴婢定铭记于心，万死不辞。」

于是我就这样成了敏贵人。

住进了承乾宫主殿，各种贵重的赏赐如流水般送到我面前。

连宠七天后，我又被皇上封为敏嫔，从此和柔嫔平起平坐。

病重的皇后见了我，却难得和善：

「你模样好，性子也好，盼着你能为皇上早些开枝散叶，也算不负皇上对你如此盛宠。」

瞧着她因为幼子病故日渐憔悴的脸，我不由为之揪心。

「娘娘也要保重身体，尽管平日皇上总是同臣妾在一块，但他心里是挂念您的。」

提到皇上，皇后的神色总是淡淡的。

像是不在意了般，挥挥手就让我退下了。

但我做久了奴婢，总是习惯性察言观色，往深处揣测旁人的心思。

皇后知我得宠，不喜不恨，端足了贤德大方的姿态。

可当我提到皇上，她却忍不住蹙眉。

仿佛……皇上是她的仇人似的。

不过这并不是我能置喙的事情。

请安完毕，我坐上御赐的轿子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