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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秦》 第5章 赵政 免费试读

石氏纸业外，嬴政、李斯几人站在门外街道上，瞩目望着不断进进出出石氏纸业大门的人群，不过旬日时间，石氏纸业的大名早已传遍咸阳，并迅速在山东各地传开，隐藏在咸阳的各国密探和诸子百家的人无意间替石磊做了回免费的宣传。

四人一动不动的站在街上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引得街上行人纷纷侧目而视，可见四人服饰华美，器宇不凡，身后侍从双目有神，不停的扫视着周边，一只手紧紧的握着腰间宝剑，街上的看了一眼后也就匆匆离去，他们虽不知这些人是哪家的子弟，可看装扮他们明白，这些人绝对不是他们这种小老百姓可以招惹的起的。

四人看了一会儿，前面的青年迈步向石氏纸业的大门走去，身后几人急忙跟上，可却都很自觉的落后前面之人一个身子。

“欢迎观临，几位客官，请问你们需要些什么？”刚一进门，一个小厮就凑了上来。

“把你们老板叫出来。”嬴政向身后的李斯示意了下，李斯急忙开口道。

话音刚落，石磊从柜台后走出，边走边笑道：“几位贵客临门，小子有失远迎，不知公子找在下所谓何事？”

事实上，石磊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几人。不是石磊他吃多了没事干，而是这几人在门外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不想引起石磊的注意都不行。

“你就是这家店铺的主人石磊？”站在前面一直没开口的青年上下打量着石磊。

“正是在下，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石磊不卑不亢，轻声道。

“在下赵政，来自赵国，听闻公子师出云梦，又纸笔此等妙物，所以特地慕名而来。”

赵政！石磊蓦然一惊，神色透出一丝不可置信，不过随即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或许对赵政这个名字不会有太多的遐想，最多只将他单作一个赵国的贵族罢了，可惜他不是，他清楚的知道赵政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秦王，嬴政。

这赵政只不过是他当年质赵时的名字罢了，石磊现在任清楚的记得前世的时候他和室友们争论嬴政到底该姓赢还是姓吕，亦或是姓赵。

当初嬴政的生母，先是吕不韦的舞姬加情人，后来被送于秦国在赵国不得意质子子楚，可野史中有一种说法，说是在赵姬被送于子楚前，其实与赵国当时的储君有过关系。

历史的真相早已掩埋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了，前世石磊所能了解的也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一朵小小的浪花，可如今再听到赵政这个名字，石磊不由的注视眼前这位被历史上称为“千古第一帝王”的暴君。

只见这位千古帝王身形挺拔，刀削的面庞透着一股坚毅，双目炯炯有神，眼神中散发着隐忍之色，印堂发亮，浑身充斥着上位者独有的气势，虽然面露微笑，可却给人一丝隐隐的寒意。

用石磊前世的话来说，总起来看这是一位帅哥，一块刚出炉的小鲜肉。

“原来是赵公子，久仰公子大名。来，里面雅间请。”石磊微微一笑，侧身让步，微微躬身，伸手指引到。

赵政哈哈一笑，迈步顺着石磊的手向后面走去。李斯急忙快步跟上，另外两名随从石磊都没看见他们动作，只见人影一闪，他们已近跟在了嬴政身后，不管嬴政走的是快是慢，他们总是紧紧地跟在三步远的位置。

走入后房，赵政对着两名侍从挥挥手，“门外候着吧，这里没什么问题。”

“诺！”

两人恭敬应道，一左一右的立于门房外。

石磊缓缓关上房门，宾客入座。石磊起身走到赵政面前五步的位置，然后突然下跪行礼道：“草民石磊拜见秦王陛下！”

赵政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大礼弄得一愣，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露出破绽，就连一直跟在嬴政身后的李斯也是一脸迷茫，很是不解。

“平身吧！”既然已经被人识破，嬴政也没必要在隐瞒下去了，端坐身子，对着石磊轻轻挥手道。

石磊起身，冲着一直跟随在嬴政身后的李斯拱手行礼，“想必这位就是李斯李大人吧！草民见过李大人。”

“寡人不明白，你是如何看出寡人破绽的？”嬴政望着石磊，目光中透出一丝杀机，整个房间突然变得有些沉闷，呼吸都似乎变得困难了起来。

不过，杀机一发既收，转眼间整个房间又恢复如初，他嬴政并非那种善妒之人，也并非不能容忍别人指出他的错误，否则只凭当初石磊谏逐客书上面的语言就可以判其死罪。

“并非草民看出破绽，而是王上自己告诉草民的。”石磊装的极尽恭敬。事实上，他不得不如此，眼前的嬴政虽然还不是后世史书中记载的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可怎么看也是一个杀伐果断之人，如果自己一不小心被他给咔嚓了，那自己可是太亏了。

嬴政眉头微皱，面露思索，仔细回忆先前种种，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哪里出现了问题。这事他多年来一直养成的习惯，他虽然幼年继位，可朝政大权长时间被吕不韦把持着，他这个秦王虽有其名，却并无秦王之实权，所以他的每一步都要仔细思索，以确保万无一失。

石磊望着面露愁容和疑惑的李斯和嬴政，轻声道：“陛下和李大人先前在街上驻足时，我就注意到了各位。”

石磊停了一下，继续道：“陛下衣着虽然经过掩饰，可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贵气，小子不才，曾随家师学过一点望气皮毛。”

“陛下浑身上下紫气萦绕，非普通贵族子弟可以比拟。而且，陛下此行虽然只有四人，可暗处隐藏的侍从不下半百，虽然他们都扮作普通百姓，初看像是好奇各位似的驻足观看，可他们的眼神却出卖了他们。”

“哦！”嬴政轻哦一声，垂手望着石磊不再言语。

“普通寻常百姓看各位眼神中充斥的是好奇，可那些人不一样，他们眼中充斥的是一种崇拜和敬畏，小子敢肯定，如果有人想对陛下不利，他们根本没有可能靠近陛下五步之内。”

“就这些？那你又为何说是寡人告诉你的？”嬴政有些欣赏的望着石磊，心里却越来越喜欢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上许多的少年，仅凭观察就能得出这么多种东西，这种能力不说同龄人，就是放眼整个朝堂，能与之比肩的也不过十指之数。

石磊望着嬴政微微一笑，像是看出了嬴政心中所想一样，微微拱手，“这些只能让小子推测陛下非常人，最终让在下确定的是陛下的那句赵政。陛下名讳中有一个政字，而天下皆知陛下幼年曾为秦国安危质于赵，结合陛下身上的天子之气，所以小子大胆猜测。”

听着石磊的话，立在嬴政身后的李斯不由的冷汗直冒，并非应为石磊那逆天的思维，而是石磊言语中提到的陛下质赵。

李斯偷偷瞟了一眼嬴政的脸色，只见嬴政面无表情，像是根本没有听到石磊先前说的话一样，李斯心里不由的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并非他李斯大惊小怪，实在是陛下自从回秦后对质赵经历一直晦涩不言，特别是吕不韦被问罪，陛下大权独揽以后，更是不愿有人提及与此事相关的人或物。

事实上，李斯错了，并非嬴政没有听到，而是如今的嬴政早已并非当初那个初出茅庐幼主了。吕不韦被废，他嬴政重掌大权，几年的历练早已让他学会很好的隐藏自己的情绪，纵然心里怒火连天，他也能做到面不变色。

“既然你能猜到寡人的身份，那你可知寡人今日为何前来？”嬴政语气阴沉，透露一丝淡淡的杀机，虽然一闪而逝，可石磊还是明锐的捕捉到了。

不好！石磊暗道糟糕，自己千算万算却忘了无意中触碰到了嬴政的禁忌，言及质赵，不可避免的会让人想起他嬴政的身世，更何况这件事是他嬴政心中永远的不愿提及的伤痛。

或许因为嬴政先前的表现，使得石磊一时忘记了眼前这个家伙在灭赵之后一怒屠灭整个邯郸城来消弭他心中的怨恨和怒气。

“陛下今日为何屈尊而来，草民实在不知。”石磊语气极为恭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的他可没有资本和嬴政作对。

“听说你最近发明了一种纸。”嬴政没有理会石磊，起身走到门口，望着店铺内进进出出的人群，这里面有士子、有百家之人、有各国安插在秦国咸阳的密探、也不乏咸阳贵胄子弟。

石磊一愣，心中不由一紧。还是来了，他知道纸笔一出，必将给这个时代带来冲击，秦国朝堂也不会放任这个可以未来拉拢天下士人文士的机会，只是他没想到回来的这么快，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此时石磊心中有些慌乱，实在是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了，快到石磊来不及有丝毫的准备。他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给出一个让嬴政满意的答案，嬴政会毫不犹豫的杀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