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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独秀李汉俊小说名字 共产党宣言无删去广告精彩章节手机内在线试读

2019-06-02 09:21:20   编辑:怀蕊
  • 共产党宣言 共产党宣言

    上海当时宣传社会主义影响较大的三股力量:一是陈独秀领导的新青年社;二是***创办的星期评论社、觉悟社。星期评论社出版《星期评论》周刊,编辑是戴季陶、沈玄序和李汉俊,撰稿人有陈望道、俞秀松、施存统等。觉...

    70周年专题 状态:已完结 类型:资讯
    小说详情

《共产党宣言》 小说介绍

陈独秀李汉俊是名称字叫《共产党宣言》的主角,本小说的作者是70周年专题,接下来为大家重点介绍下这本小说的主要内容:上海当时宣传社会主义影响较大的三股力量:一是陈独秀领导的新青年社;二是***创办的星期评论社、觉悟社。星期评论社出版《星期评论》周刊,编辑是戴季陶、沈玄序和李汉俊,撰稿人有陈望道、俞秀松、施存统等。觉悟社出版《民国日报》副刊《觉悟》,主编是清末举人,同盟会会员、***左派邵力子等;三是研究系张东荪等人组织的共学社,出版《时事新报》。

《共产党宣言》 中国共产党诞生 免费试读

1921年6月上旬,共产国际代表马林等到达上海,会见了李达等,建议及早召开全国代表大会,宣告中国共产党成立。党的一大的筹备和组织工作,历史地落到了李达身上,上海共产主义小组担负了发起建立中国共产党的任务。随即,他们发函各地共产主义小组,各派代表2人于7月间到上海开会。

党的会议只能在秘密中进行,帝国主义和军阀统治下的上海,要寻找一块安全之地确实不易,开会通知发出以后,李达又为代表们的住宿问题犯了愁。

这天,李达很晚才回到家中,新婚三月的王会悟看到丈夫日渐瘦弱,不免有点心疼,催促他早点休息。

李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妻子察觉出丈夫心事重重,温存地倚偎在他宽厚的胸前,抚摸着他陷下去的脸颊,轻声问:"鹤鸣,你在想什么?"

李达侧身将妻子揽在怀里,将脸和她紧紧贴在一起,叹道:"我们要开个会,需要找个地方给代表住。直到现在,也没选到合适地点。眼看会期已到,我怕误了大事。"

王会悟默然片刻,忽然翻身坐起,对丈夫说:"你看博文女校行不行?"

"博文女校?"李达复述一遍,也随着坐起身来。

"对!"王会悟转动着机灵的眸子,把握十足地说:"我在参加上海女界联谊活动时,结识了博文女校校长黄绍兰,黄绍兰思想倾向进步,曾在大会上拍案痛骂袁世凯。而且,现在正是暑假,师生都已离校,代表住在那儿容易保密,又行动方便。我们就以北京大学师生暑期团的名义,向黄校长租借房子,相信她会同意。"

李达一阵欣喜。博文女校本来就是党的秘密活动场所,听了妻子的提醒,又熟虑一番,觉得非常合适。便央求妻子说:"会悟,这事就拜托你了。希望你帮忙安排一下,明天大早……"

王会悟看着兴奋的丈夫,故意打断他的话,绷着脸嗔道:"看你急的,别忘了,现在的任务是好好睡觉。"

李达得意地笑了。

第二天一早,王会悟就赶奔博文女校,找到黄绍兰,顺利地借到了房子。然后又折回家中,拿出积蓄,买了一大捆凉席。

安顿好住宿,李达又嘱咐王会悟帮助联系"一大"会址。王会悟想到李汉俊的哥哥李书城正在外地避暑,他的房子空着,便去找李汉俊商量,李汉俊当即答应。

李公馆地处上海法租界贝勒路树德里3号。这是一幢一楼一底的普通住房,从正面看,青砖墙,黑漆大门,红色门,典型一座老式石库门堂。进入大门是一个小天井,通过天井,便是一间只能容纳十几个人的小客厅,客厅窗户紧闭,中间摆了张餐桌,四面摆着十几把椅子,陈设虽简单,倒是个开会的好场所。

1921年7月,各地共产主义小组代表毛泽东、何叔衡、董必武、陈谭秋、王尽美、邓恩铭、李达、李汉俊、张国焘、刘仁静、陈公博、周佛海等和陈独秀指派的代表包惠僧等12名代表纷纷来到上海。除了陈公博带着他的新婚妻子住在公共租界大东方旅社,其他代表都住进了博文女校。

由于李达忙于起草大会文件和处理会务,王会悟自觉地承担起代表的接待工作,她楼上楼下手脚不停。上海的7月,天气闷热。王会悟看到大家挤在一起,没有床铺,只铺着她买的凉席,很是过意不去。她向身着长衫,留着长发、沉默寡言,只顾走来走去思考问题的毛泽东表示歉意道:"这样热的天气,照顾不周,真对不起。"

毛泽东爽朗一笑:"我们是来开党的会议的,不是来享受的。"他指着凉席说:"这样蛮好,既省事,又凉快。"

王会悟被毛泽东的风趣所感染,也快活地笑了。

7月23日,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终于在李公馆二楼一个不起眼的房间秘密开幕了。

王会悟自告奋勇担任会议的警卫。根据上海人喜欢进出后门的习惯,她锁好前门,坐在后门口一张石凳上,以看书为掩护,警惕地观察着每一个过往行人。

来自各地的十几位共产主义者,代表着全国50多名党员,挤满了李公馆的小客厅;十几颗火热的心,随着时代的脉搏在跳动,孕育着开天辟地的大事变;十几双巨大的手,捧出了普照中华的一轮朝阳。

马林和尼可尔斯基参加了会议。会上,马林以共产国际代表的身份用英语致辞祝贺。他说:"中国共产党的成立,在世界上有重大意义。第三国际增添了一个东方支部,俄国布尔什维克又多了一位东方朋友。世界无产阶级联合起来……"

马林正在慷慨陈辞,外面突然传来王会悟的呵斥声。大家立刻警惕起来。

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一头闯进后门,贼眼溜溜地向小客厅里张望着。

王会悟站起身,上前盘问道:"你找谁?"

那人假意道歉:"弄错了,这里没我要找的人,对不起!"便匆匆离去。

富有经验的马林从座位上一跃而起,果断地说:"此人可疑!我建议立即休会,所有的人分头离去。"

空气顿时紧张起来。马林同尼可尔斯基率先离开会场,众人也随之转移。

为了掩护同志,李汉俊和陈公博留了下来,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情况。

果然不出所料,十几分钟后,两辆法国巡捕房的警车飞驰而来。几十名如狼似虎的巡捕和警探将李公馆围得水泄不通,不容分说开始里外搜查。

一个巡捕声色俱厉地盘问李汉俊和陈公博:"你们为何开会?"

李汉俊淡然一笑,以房主的身份,从容地用法语回答:"都是北大学生,趁放暑假,准备编辑新时代丛书,不是开会。"

巡捕贼心不死:"为什么还有外国人参加?"

李汉俊依旧泰然自若:"噢!他们是北大教授,请他们来为我们作指导。"

巡捕问不出什么破绽,便指着书架道:"你们家怎么藏着这么多社会主义书籍?"

"我兼任商务印书馆编辑,什么书都要看。"

巡捕们见李、陈二人不动声色,回答得滴水不漏,屋里屋外又确实没有他人,只好悻悻撤退。

帝国主义及其走狗扑了个空。

但是,经过这场虚惊,会址暴露,会议无法再在原地进行。这对会议筹备者和组织者李达来说,又是一道难题。李达和代表们聚集在他的住处,为转移会址而煞费心思。

一直忙前忙后的王会悟,将众人的焦急都看在眼里,突然灵机一动,对李达说:"鹤鸣!如果上海找不到合适地点,就到我的家乡去。"

大家还在犹豫,王会悟接着道:"我的娘家在浙江乌镇,位于嘉兴南湖之畔,从上海乘火车只需一个多小时。南湖风景优美,游客很多,我们可以雇一只大画舫,代表们扮作游客,一边游湖,一边开会,即使开几天也万无一失。"

大家听了王会悟的主意,眼睛一亮,一致赞成。

为了慎重起见,李达和代表们认真商量转移方案,先派王会悟当晚就去上海北站了解到嘉兴的火车班次,并让她提前赶到嘉兴,做好准备工作。

翌日黎明,王会悟只身搭上头班火车起赴嘉兴。她在鸳湖旅社租好房间,又托旅社老板雇了一艘中等画舫,订了一桌酒菜连同一副麻将。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游客"到来。

代表们个个乔装打扮,分头乘火车赶到嘉兴。王会悟早已等候在车站,引着代表们登上了停泊湖边已久的画舫。

仲夏的南湖,一泓碧水,满湖荷香,景色绚丽,空气宜人。说来也巧,代表们刚刚登上画舫,空中就飘起了细细的雨丝,湖上游客渐渐散去,真是天赐良机。画肪驶到湖心,大约10点左右,会议宣布开始。

这只画舫长约14米,宽有28米。两侧装有玻璃窗,前舱搭架凉棚,后舱设有床榻,中舱是个客堂。客堂中间井井有致地摆着方桌、坐椅和茶几。桌上布好酒菜,摊开一副麻将,代表们俨然成了闲暇游客。

王会悟按着李达的建议,扮成歌女,立在船头望风放哨。一旦遇到情况,便将舱板敲响。

会议庄严而热烈地进行。在这艘普通的画舫里,"游客"们认真讨论中国共产党的第一个纲领和第一个决议,最后确定出党的奋斗目标是以无产阶级的革命推翻资产阶级,由劳动阶级重建国家,直到社会的阶级区分消除为止;承认无产阶级专政,直到消灭社会的阶级区分;消灭资本家私有制,没收机器、土地、厂房和半成品等生产资料,归社会公有。

会议正准备选举产生中央机构,突然舱板急促地响起来。只听王会悟那清脆甜润的歌喉,在霏霏细雨敲打绿荷碧水的伴奏下,悠悠飘荡--

"南湖哟水清清,阿妹我去采菱……"

随着她的歌声,船舱里传出"哗啦哗啦的洗牌声","一索"、"二筒"的么喝声和猜拳行令的叫喊声。

一艘汽艇围绕画舫转了一圈,便"突突"向远方驶去。

众人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烟飞云敛,天空放晴。代表们举起神圣的手臂,选举陈独秀为中央局书记,张国焘为组织主任,李达为宣传主任。各地党的早期组织改为支部。至此,按照列宁的建党原则和俄国布尔什维克党的榜样,一个完全新式的、以共产主义为目标、以马克思列宁主义为指南的统一的无产阶级政党--中国共产党,在"共产党万岁!""第三国际万岁!""共产主义、人类的解放万岁!"的低沉口号声中,正式诞生了。

代表们心情激动地走出船舱。天边泛起一抹晚霞,映得南湖宛如五彩织锦,世界显得那样清新,那晚霞,似已化成冉冉升起的一轮朝阳,照亮了中国……

毛泽东是中国共产党的创始人之一。一大闭幕后,他和何叔衡回到长沙,开始了筹建中共湖南地方党组织的工作。不当胡子不作官

张作霖祖籍河北河间府,字雨亭,1875年出生于海城荒村栾家铺,张的祖父张永贵因连年天灾人祸,无法生活,挑着儿子张有财跑关东,在海城西小洼村落户种地。张有财从小不务正业,地里草荒3尺他也不下一锄,日与村中的"嘎杂子"、"二溜屁"为伍。发妻邵氏早亡,续娶王氏,生3子,长子作泰,次子作孚,张作霖是老疙瘩。张永贵死后,张有财更无拘束,成天出入赌场,输打赢要,成为一个又臭又硬的赌棍。后因名声忒坏,村人侧目,他只好搬家走人,在栾家铺赁间小"马架子"落了户。

张作霖十来岁时便常出入赌场,为局东跑腿打杂,逐渐养成了敢于孤注一掷的赌徒性格。14岁时,张父因强逼赌徒栾二混子卖妻偿还赌债,狭路相逢,被栾一脚踢死在河滩之上。

王氏见丈夫多日影未露,便四处寻找,终在河滩上找到了张有财的尸体,可怜她借贷无门,连个四块薄板的"狗碰"也办置不起,只好哭求四邻,在河滩上用一领破苇席将张有财草草掩埋了事。不料张作霖发迹之后,村民却因此传开一套瞎话,说张有财死后歪打正着埋在了"龙穴",所以儿子才当了大帅,还说张大帅原来是天上的二十八宿中娄金狗转世云云。

张有财在世时,家里时常无米下锅,死后日子更难过了,王氏哭肿双眼也毫无办法。长子作泰出外跑腿子久无音信了;老二作孚更不管家中死活,成天在宝局鬼混;老疙瘩才14岁能顶啥用!王氏无奈领着张作霖到黑山县二道沟娘家暂住。日子一长,娘家也拖累不起,王氏改嫁村中兽医吴老二。吴兽医人很厚道,对待王氏母子不错,出钱把张作霖送进村中私学馆念书,那张作霖却一进学馆脑瓜仁子都疼,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没念上一年,干脆回家把书包一捧说:"给你们念这套《三字经》;《百家姓》有啥出息?我得另学本领,长大了也好出去闯荡。"吴兽医挠挠头说:"我没有别的能耐,你就跟我学兽医吧,闹好了也能混个吃喝。"

张作霖对兽医这行倒有些兴趣,因为驻防附近的骑兵,外边的马贩子以至一些明暗两路黑道朋友,都常找吴老二来医马。这号人不服天朝王法管,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干,张作霖佩服他们,很愿意和他们打交道。张作霖很聪明,跟吴老二学了一年多,《牛马经》已背得通熟,开始给后佬作个帮手,可以给牲口治个小灾小病了。他因此结交了一些马上的黑道朋友,心越来越野,胆子也越来越大。

张作霖手头宽绰,交游渐广,偶尔和马贩子跑趟边外,捣腾牲口,油水越捞越大,胆量越闯越足。一来二去和绿林朋友有了往还,偶尔也在十里八村给他们当个眼线,闹个小小的坐地分赃。年将20的张作霖已经成为乡里敬而远之的半拉黑儿人物。

这一天该当出事,赵家沟大粮户钱二爷的两辆大车往半拉门粮栈送粮,回村贪了黑,半道上被人把八头大牲口都劫走了。钱二爷岂肯善罢甘休,他明察暗访,摸清此事与张作霖有关,便到黑山捕盗营状告张作霖通匪路劫,花钱上下打点,马上要派兵抓人了。张作霖听到风声,连夜来见赵四海说:"光棍不吃眼前亏,我得出去躲躲。"赵四海想了想说:"躲初一躲不了十五,钱老二告你通匪,你就真正干它一场吧。这年头不是当胡子不作官,***脆引见你投奔冯德麟的柳子入伙吧!"柳子就是匪帮,张作霖眨眨眼说:"干佬,眼下我无枪无马,又没个名声,投奔人家也只能当个崽子,要干将来就自己拉帮,干出个震头来!"

赵四海忙竖起大拇指说:"好小子,有种!"忙拿出五十吊钱作盘川,临别一再嘱咐:"不论你混好混歹,啥时候愿意回赵家店,我还照样不拿你当外人!"

张作霖趁黑夜,抄毛道南下,直奔辽河口大高坎镇。他早听说二哥作孚在镇上"宝局"混得不错,打算在那先落下脚再说。不料到镇上一打听,"宝局"摊了人命,张作孚半年前已被营口巡防抓走了。

张作霖流浪到营口,两眼墨黑,找不到什么营生,竟蹲了小店儿。这一天他正在街上转悠,见路旁茶棚前竖一面招兵的白旗,一个穿清兵号衣的人在长凳上喝茶。此人十分面熟,细一看,原来是当年常和他爹在一起耍钱弄鬼的毛四鬼。张作霖心中一动,忙赶过去给毛四鬼作个大揖说:"四叔,你老当兵吃粮了!"毛四鬼略一打量,站了起来亲热地说:"哎呀,老疙瘩,你怎么到营口来了?"张作霖打个唉声说:"提起来话长了。走吧,四叔,我请你老先到饭馆喝两蛊,咱父俩好好唠唠。"

张作霖从小就舍得在节骨眼儿上下注,他腰里还有20吊钱,心中有底,便把毛四鬼让进一家大饭庄,叫了满桌好酒、好菜,酒足饭饱,张作霖把他爹如何被仇家踢死,他妈如何领他到二道沟等事讲了一遍,说完又打个唉声说:"四叔,我陷在这儿了,讲不了你老得拉帮一把。"

毛四鬼手拍胸脯:"咱爷们儿讲义气,你小子就放心吧!我在大营闹得不错,混上了他妈的伍长,先补你当个大头兵,骑马找马,日后保险有油水儿"。

张作霖在驻扎营口的宋庆标下马玉昆大营当了兵,因为他聪明能干,精于骑射,又擅于小惠买上司的欢心,一年之后便被提拔为哨长。张作霖凭着这点儿官气,又结交了一帮兵痞和街面上的混混儿,经常出入赌场,遇上"肥羊"免不了输打赢要,逐渐竖起了光棍。

驻扎营口的宋庆大营奉命移防关内。当了两年哨官的张作霖,却在开拔前混乱之际,携械潜逃。原来张作霖已不断听到传说,辽西一带吃黑饭的朋友都干得十分得手,大小柳子横行无阻,大瓢把子冯德麟还在高坨子划了保险区,坐地抽饷,形同官府。此时不干,等待何时?他早已按捺不住跃跃欲试的急切心情。

时值隆冬,张作霖在号衣上套件洋绉面的大皮袄,头戴狐狸皮帽子,骑着高头大马回到了二道沟赵家店。他从大褡子里取出两个花花绿绿的果匣子和几卷青蓝白花样洋布,还有两个装着料制的假翡翠戒指,洋铜镶琉璃的京货小玻璃盒儿,放到炕上说:"这点东西儿是我对干佬干娘和大妹子的一点儿心意。"

赵四海见张作霖衣锦荣归,喜出望外,乐得拢不上嘴,连说:"好小子,你果真出息了!"忙告诉老伴杀鸡打酒,又把烧着豆秸余火未息的泥火盆推近张作霖身边说:"咱父子俩得好好地喝两蛊。"老伴和大妞全都笑逐颜开,忙活着烧火做饭。

酒足饭饱,张作霖和赵四海已有了几分醉意,嗓门儿渐高,说话再无拘束。张作霖坐在热炕头上,解开皮袄扣子,露出清兵号衣说:"干佬,这两年我在营口闹腾得不错,在大营里当上了哨官,在赌局、杂八地上也大小创出个字号。大把银子没少从手里过,钱是贱种,越花越涌,今后咱爷们儿再不用为钱犯难了。"张作霖简直眉飞色舞,他从怀里抽出一支手枪:"瞧瞧,'自来德',西洋造!如今咱是要枪有枪,要马有马,该咱爷们儿大干一场了!"

赵四海对张作霖要自己"拉帮"的打算,十分赞许,他早就认定老疙瘩是个好坯子。论吃横把这行买卖,老赵称得起是行家里手,看人从不走眼。赵四海到处吹嘘,说老疙瘩当了营官,百十多号枪马齐全的弟兄听他的号令,今后这个地面儿得归人家管了。同时暗地串联一些半拉黑儿人物,邀他们入伙。

没出10天,流窜在这一带的十几个散兵游勇和打闷棍、套白狼的朋友,陆续到赵家店来投奔张作霖。张作霖是来者不拒,一概大酒大肉好生款待,显得十分仗义。只是这些人只有5支枪,六匹马,剩下的连个能打响儿的家伙都没有,不顶用。可眼下只能将就,不能挑剔。张作霖终于想出了办法,决定去赵家沟,先打2年前曾告过他通匪的大粮户钱二爷开张。

这一天,掌灯之后张作霖领四个有家伙的弟兄进了钱家大院,两个人把守大门,两个人紧跟着张作霖直奔上房。那钱二爷听说张老疙瘩重返赵家沟之后,心里就不住打鼓,一时还没有想妥该怎样对付这个冤家对头。这天晚上,他正在灯下一手打着算盘珠,一手翻着地亩帐,忽听房门吱一响,猛抬头见是张作霖已走进门来。钱二爷突地从太师椅上站起,正要喊人,只见张作霖身穿号衣,腰插手枪,双目圆睁,正盯着他怎么动作。钱二爷暗吸一口凉气,立刻满脸堆笑,拱手说道:"哎呀呀!原来是张弟光临,久违,久违。"

张作霖也略一拱手说:"兄弟重回宝地,本应早来拜望二爷才对。"

钱二爷说:"不敢当,我倒是应该早去给老弟赔罪。二年前我那个混蛋管事,竟背着我诬告老弟一状,这件事一直堵在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他边说边偷看张作霖的神色。

张作霖仿佛毫不介意:"小事一宗,何必再提。"他把话顿住,眨眨眼睛说:"兄弟有官命在身,要在这片地面儿办办公事,眼下有点小事情请你帮忙。"

钱二爷心头一颤,却满口应承:"好,有事儿只管吩咐。"

张作霖一字一句地说:"我跟你借五支枪、五匹马用用!"

钱二爷这才显出有些慌乱,他转动眼珠,又沉了沉气说:"好好好,我这就叫管事的给老弟去取枪牵马。"说罢往房里走去。

跟着张作霖的两个弟兄,马上拔出枪来把房门堵住。

张作霖沉下脸说:"不用多添麻烦,你快领我们去取!"

钱二爷蹭了两小步,又站住脚说:"枪在后房大躺柜里,马在外院牲口圈,小意思儿,老弟只管领人去取。"

张作霖把入伙的十几个人的枪马配齐,马上就要活动,他先对大伙立条规矩:"好汉护三村,好狗护三邻,干咱们这行儿,也得在家边儿留条道路。想发财,得把钱往远点抛。谁要是背着大伙,在十里八村内单闯,可别怪我不答应。"

张作霖一出马便显出身手非凡。他机警狡猾,胆大心细,靠着来往赵家店的眼线,把柳子拉到北镇,新民边界,一连作了几桩肥买卖,称得起又准又狠,干净利落。作案之后,总是把到手的金钱衣物,枪支骡马,连夜运回赵家店,分赃窝藏,不拖泥带水。

不到半年,张作霖手下已扩充到40多人,百十里内的小帮头目,都争着结交这位后起之秀,张作霖也愿意与之拉拢,壮大自己的声势。

赵家店经常高朋满座,来客中有富裕人家求情照应的;有衙役、捕快要分些油水的;有地上的混混儿来打溜须混吃混喝的,张作霖心中有数,或软或硬,都应付得十分得体。

赵四海在这种场面中,掩饰不住得意的神色,他觉得光彩而又骄傲。张作霖是他的干儿子,张作霖是在他的赏识和指点之下,在绿林中一举成名的。眼下大都来财只不过是开场锣鼓,不当胡子不做官嘛!他知道吉林的毛督统、黑龙江的彭大帅就是绿林出身,受过招安的佐领、副将那就更多了。凭张作霖这块好材料,再放开手脚闯荡个三年五载,哪怕官府不来招安。一旦归顺朝廷,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前程不可限量。

赵四海对张作霖说出了愿意招他作女婿的打算。那张作霖早与大妞儿暗通情愫,彼此心许,自然乐得答应下来。赵四海要讲究体面,明媒正娶。他托出媒人,择妥吉日良辰,操办喜事。

赵四海本是面儿上的人物,而今花钱又不在话下,这场喜事当然要办得格外排场了。他从镇上邀来棚匠、厨子、油公、鼓乐,在房前高搭席棚,悬灯结彩。迎娶这一天,称得起是贺客盈门,到帐桌上写过份子的,马上由帮忙人让到圆桌面儿开席,一律是四冷荤、八中碗、仨大件儿,这么硬的席面儿,赵家沟的财主、粮户,从来也没办过。棚中猜拳行令,笑语喧嚣,两拨鼓乐对台吹着卡戏。张作霖和赵四海都穿着长袍马褂,一身绸缎,满面春风,轮番到席前敬酒应酬,正在忙个不停。张作霖忽听一阵奔驰的马蹄声在门前停住。他不由一愣,本能地摸摸怀里的手枪,迎了上去。只听一条沙哑的嗓子连喊:"大喜!大喜!"人随声到,一个40左右岁面色焦黄的人已大步走进喜棚。此人穿戴特别,他头戴一顶红珊瑚疙瘩的灰鼠四喜皮帽,身穿一套俄国军官的灰呢子制服,腰扎一把掌多宽的大铜扣板带,十字花斜挎两支大净面儿匣枪,身后紧跟着四个挎枪的大汉,右臂上都缠着一个白布袖标,上印一个双头鹰,两行弯曲的洋文,下边印着东亚义勇军字样。来客见张作霖不住地打量自己,哈哈一笑说:"自己人!你就是新姑老爷张老弟吧!"张作霖正要回答,那赵四海已高拱两手,快步迎了上来,笑眯眯地说:"哎呀,原来是金五爷赏光,实在是劳驾不起。"连忙转脸对张作霖伸出拇指和食指略一比划:"姑爷,快见见金五爷。五爷是北镇一带的头面人物。"张作霖深深地揖说:"请五爷多加照应。"正在大吃二喝的一些黑道儿朋友,忽拉一下子围了上来,齐向五爷问好。五爷大咧咧地一摆手说:"别耽误开席,咱们各自方便吧。"转身从随从提着的钱褡子中拿出两摞用大红纸包好的银元,往写礼钱的帐桌上一撂:"给我写上。一百块银元。"这么大的礼钱,震得赵四海这个老江湖也一时不知所措。他愣一下说:"哎呀,五爷这样破费,我们实在……这,实在过意不去。"张作霖却未动声色,他在心里琢磨,金老五初次见面就给我下了这么大的喂食,看来必有缘故,我得小心提防!

赵四海和张作霖忙把金五爷让进炕上铺着红毡的新房,又告诉厨子、油公另开一桌加厚的酒席。二人亲自作陪,敬酒布菜,百般欢迎。

何道这是为何?原来这位金五爷便是久在北镇一带拉大帮的巨匪金寿山。此人心黑手狠,翻脸无情,惯用威逼利诱手段,吞并小股散匪,壮大自己势力。俄国兵开过来之后,他又受克留金上尉的招募,当上了花膀子队,为虎作伥,他和乡绅勾结,在北镇中安堡成立了保险区,坐地抽饷,外出抢劫,把附近四五十个村屯划为他的势力范围。张作霖出马之后,一连打开几座财主的响窑,金寿山便觉得,此人非比寻常,一旦成了气候,只怕自己也难独霸一方了。他本想用自己的百十多人把这个柳子打垮,又一想,人家那50多人枪马齐全,绝不白给。事有凑巧,正赶上张作霖成亲,大办喜事,金寿山灵机一动,来了个登门道喜,先送上一大笔贺礼,买个人情,要劝说张作林归并他的大帮,把这个危险人物先攥到掌握之中。

酒席撤下,赵四海殷勤地给贵客斟茶点烟,然后道个过,到喜棚张罗去了。

张作霖笑脸相陪,故不作声,他等着金寿山开口,看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金寿山转了转黄眼珠,哈哈一笑说:"张老弟,你愿意交大哥我这个朋友吧?"

张作霖说:"那还用说。五爷是创出字号的人物,兄弟只怕高攀不上哩!"

金寿山说:"咱弟兄都是干这个的,不讲客套。我看你是把硬手,英雄爱好汉,大哥今天特意来招你加入我的柳子,兵合一处,请你坐二把交椅。老弟归咱保险区,管你大把分钱,肥吃足用。"他盯着张作霖,沉了沉气又说,"老弟,这比你领着那几十人,在外边零打碎敲强得多吧!"

张作霖眨巴着眼睛,心里暗道:"这个金老五果然不怀好意。哼!想吞掉我,你是错翻了眼皮!"他恼在心里,笑在面上:"五爷这番好意我领情不尽,只是兄弟初出茅庐,还没创出个震头,到你们保险区去,还不是无功受禄白分好处,实在过意不去。还请五爷多多照应,让兄弟先在外边闯荡一阵再说吧!"

金寿山听话茬不对,又紧了一板:"老弟,你这条小鱼不怕被吞掉吗?"张作霖再也压不住火,粗声说道:"谁还不是只有一个脑袋,那就得两手换了!"

金寿山使出了撒手锏:"姓张的你可把话听清,这是俄国上尉大营克留金的命令,让你归顺我的柳子,加入俄国人的花膀子队!"

张作霖用鼻孔冷笑:"大鼻子管得这么宽,难道他们是三头六臂?"

金寿山脸色发青:"你总该知道洋枪洋炮的厉害!"

张作霖陡地立起:"这是熊蛋话!"

金寿山把炕桌哗啦一推,转身下地:"那就走着瞧吧!"

张作霖和金寿山初次见面就闹崩了。张作霖并不后悔,没把这路呲着牙的狗放在眼里。"他妈的,就走着瞧吧!说不上谁吞掉谁哩!"张作霖一心往大里干,绝不安于现状。冬去春来,转眼已到4月。他把柳子拉到庙儿镇一家粮户大院安了窑,要在那一带成立保险区,来个保境安民。赵四海把新媳妇大妞送了过来,帮助姑爷在这一带串通几个久带腥味的地头蛇,核计如何坐地抽饷。

张作霖把场面话说在前头:自己决不吃独食儿,有好处,大伙利益均沾。事情眼看有了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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