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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圣诞节》 第4章：院长不相信调查结果 免费试读

程翰林是院长的儿子，在学校条件优越，被许多学生嫉妒，这是不争的事实。雷英平时说话做事强势，人们一直用有色眼镜看他，顺带也连累了程翰林。就譬如我，自从程翰林分到我班上，在课堂上讲课时，我格外多了一份谨慎，生怕他传话。但程翰林是一个懂事的学生，并没有给我增加额外负担。

“这不可能，我儿子不是胆小鬼，就算有鬼，他也不会怕。这是阴谋，这是阴谋。”躺在病床上的雷英清醒了，我把调查的结果向她汇报，她一连说了几个否定句：“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我不要赔偿，我要我儿子。”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最终结果是家长与学校赔偿了事。这是胡警官告诉我的。雷英脑袋上包着头巾，她挣扎着坐起来，愤愤不平说道：“这里面有问题，你们不作为，根本就没去好好调查，就轻易下结论。”

“这不是结论，我只是说过程。”

“过程也不对。他们为什么要吓唬我儿子，而不是那个李克文。我看李克文就有问题。”雷英望着天花板，露出笃定的神情。

李克文的外号叫克星，只因为他名字里面有一个“克”字。而雷英以前并不知道大二三班有一个叫李克文的学生，只从跟李克文的妈妈范正琳吵了一架之后，她就记住了。

范正琳是市妇科医院的主治医生，她与雷英本无交接，但因为孩子两人不期而遇。那天，范医生带着“小帅”来学校看望儿子，“小帅”很乖巧对着川流不息的行人摇头摆尾。范医生在一旁接电话，“小帅”突然冲向人群中，咬住雷英的衣服不松口。雷英以为是一条疯狗，用手中的提包拼命驱赶，结果没有摆脱“小帅”的纠缠不说，还把它的鼻子碰开了，血流不止。护短的范正琳全没有医生的风范，骂雷英跟狗计较，不配做人。雷英也不甘示弱，说狗没有家教，主人不配做人。原本都是知识分子，因为一条狗吵了起来，互骂对方不配做人。幸亏我及时出现，介绍了她们的身份化解了误会。“小帅”之所以追赶雷英，是因为她手上拿着跟范医生同款的皮包。

第二天，雷英把我叫到办公室大发雷霆，说学生中居然有这样的家长，真是岂有此理。我知道，那天虽然把两人劝解开，但彼此心里都不服气。好在范医生还算识相，后来打电话给我，让我向院长道歉。范医生认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怕院长为难为她儿子。这事情算是过去了，但是雷英记住了这母子俩，有天上课的时候，雷英跟许伟两人在窗外对着李克文指指点点的，我感觉到这仇恨还没完。

家长之间发生误会，让两个孩子也有了隔阂。李克文在好长一段时间里不理会程翰林，程翰林找李克文说话，全是因为艾米。李克文与艾米都是由临江市二高考入美院的。有次，我看见他们三人挤在一张课桌上说话，艾米居中坐着。李克文不知道说了什么，艾米一脸崇拜，程翰林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忧伤，虽然最后也跟李克文有互动，但看得出，他并不开心。

“可是我们已经问过李克文与易飞，他们说的情况跟艾米与蔡美娟说的差不多。”我解释说道。

“那不行，你们还得继续调查，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雷英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可惜那上面没有突破口，只挂着细微的蛛网。

上周我与胡警官确实找过李克文与易飞。

一堂课结束后，我让李克文到办公室等我。李克文点了点头，出了教室门。可是，等我打完开水回到办公室，里面只有胡警官，没有李克文。我重新回到教室，不仅没发现李克文，连易飞也不见了。

学生逃课，老师有责。我打电话给范医生，这位有着多年临床经验的妇科医生听完后不以为然，她在电话中说道：“两个学生一起出走不叫逃课，叫***。学校没完没了的调查，到底想要一个什么结果，难道非要找一个人来垫背才安心？”

“范医生，你听我说——”

“你听我说。”电话那头的范医生像开病历样说道：“很多人认为***囊肿是病，但其实，这种病只要调节好心情，注意饮食，是不治而愈的。就譬如，你们学校的坠楼事件——”

没等范医生说完，我先挂了电话。我想没人想被人训斥。胡警官问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我希望案情到处能结束。胡警官反问道：“现在这情况，你认为可以吗？”

没办法，我又把电话打到易飞家，易飞的爷爷接的电话。他爷爷是上了年龄的老人，耳朵背，叫我把电话打给易飞的爸爸妈妈，易飞的爸爸妈妈在广州打工。我问他要他儿子的电话，他说不记得，叫我问易飞。可是，我们上哪里找易飞？

我想报案，胡警官说不符合报案流程。好吧！我们只有被动等他们自己回到学校。送胡警官出门的时候迎面遇上门卫小周。

“王老师，今天三班有自由活动？我在江边看见了你们班上的学生在江边闲逛。”小周边停放自行车边跟我说话。

小周与我都是荆州人，带有家乡音的普通话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他为人随和，门卫室里有一台饮水机，学生们随时都可以进去打水喝。胡警官一只脚已经出了门卫室，又折转回来，他知道有情况。

“现在上课时间，没有活动。”我回复道。

“不对呀！我骑自行车走沿江大道，看见你班上的学生在江边玩耍，叫李——李克文，是你们班的班干部。”

李克文的家在市区，但却是住校生，相对于别的学生，李克文多了一些优越条件。每个周末，家人会接送他。学校对校外车管理很严，一般是不允许进校区的，范医生经常来学校，一来二去的跟门卫都搞熟了。

“走。”胡警官骑上摩托车，示意我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