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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冲之凤皇于飞》by潇烟漠漠(郑心竹慕容冲)免费阅读大结局

2019-12-16 10:03:42   编辑:冰蓝
  • 慕容冲之凤皇于飞 慕容冲之凤皇于飞

    一个是倾国倾城忍辱负重,一个是穿越干年爱恋一场。他是雅兰、紫璎梦、凤皇、慕容冲,她只是他一个人的竹君。做男宠,他艳压群芳;做帝王,他傲视群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所有爱恨的终点都指向那个不可避免的结局,...

    潇烟漠漠 状态:已完结 类型:资讯
    小说详情

《慕容冲之凤皇于飞》 小说介绍

男女主角是郑心竹慕容冲的名称叫《慕容冲之凤皇于飞》,这本书是作者潇烟漠漠最新写的一本穿越风格的小说,内容主要讲述了一个是倾国倾城忍辱负重,一个是穿越干年爱恋一场。他是雅兰、紫璎梦、凤皇、慕容冲,她只是他一个人的竹君。做男宠,他艳压群芳;做帝王,他傲视群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所有爱恨的终点都指向那个不可避免的结局,不能干涉,只能个人偷偷地吞咽苦涩,承受烈爱的煎熬。因为一旦改变历史,他们受的苦就要重来…

《慕容冲之凤皇于飞》 第16章 凝眸望怎生是伤 免费试读

外面雪停了,白茫茫的一片,让人生了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感慨,很静,没有一丝风,雪花落在蜡梅花上,梅雪辉映,不知道谁输了白谁输了香?一只鸟被人惊起,从枝头振翅而去,蹬落了一枝的白雪,滑落在衣领里,让苻睿不由得更加火:“以后下雪的时候,记得把这些乱七八糟的鸟虫都赶走!”他愤愤地吩咐。下面的人自然只有答应的份,不敢怠慢,马上找了人驱赶院子的鸟。

郑心竹被他拉着,没有任何回绝的余地。

苻睿没乘车,与郑心竹同骑了马去,马跑得飞快,马蹄踩碎了一地银屑,在身后溅起片片雪雾,没有风的雪后,静谧而温暖。

他紧紧将她搂在胸前,根本不顾忌自己的伤,伤口虽然没有全好,但是也不会再流血。

到了长乐宫,没有勒马,苻睿抱着郑心竹径直跳下来,将马缰绳一甩自然有人接了去。他急不可耐地揽着郑心竹朝着太后的寝宫跑去,到了殿门口,郑心竹挣开他的怀抱:“苻睿,别这样,你这样太后很难堪的。”郑心竹还待劝他,他却拉着她径直往里面走,也来不及让人通报,宦者哆哆嗦嗦地冲进去报告,还没有说话,刚跪下,他就冲进来了,太后本来欲责罚小太监,看见他便知道原因了,挥挥手,小太监如获大释,忙不迭地小跑出去。

李威和李方敏恰好也在,他们三个人有说有笑,看见他领着郑心竹闯进来,太后的眼神登时凛冽起来,眼神如剑直直盯着郑心竹,郑心竹连忙下拜。见了礼,太后却不让她起来,苻睿立刻将她拉起来:“太后,永昌早就说过,我此生只有郑心竹一个夫人,绝不二娶。”他声音倔犟得如同宫殿屋檐下那冻得结实凌厉的冰溜子,掷地有声。

太尉为了打圆场呵呵一笑,然后站起来,打了招呼走了出去,这算是他们的家事,虽然是他的孙女,但是他也不管。

李方敏静静地跪坐在那里,淡然地看着苻睿,他浑身散发出一种强大的男人的气势,虽然十五岁,但却是个成熟的男人了,是她曾经想象的那样。

太后冷哼了一声:“苻睿,哀家也只是为了你着想,现在结婚,赶紧生几个子嗣,我们苻家都是早婚早生子的,要么你让心竹现在就成亲生子,要么你就先娶了敏儿!”太后的声音冰冷,生硬。

“太后,您知道,心竹还没有成人,父王也答应过她十五岁我们就成亲的。”苻睿大声争辩道。“苻睿,哀家掌管后宫,这些要你来教我吗?就是皇帝,也只能这样!”她一生气将矮几上的一盘点心扫过在地,芙蓉糕、玉酥饼,骨碌碌地滚落下来。

苻睿却不肯认错,死死地拉住想跪下去的郑心竹:“我们去找父王。”苻睿拉着郑心竹便往外走。“永昌,”身后李方敏快步走过来,“你对心竹妹妹的感情,真的让人感动万分,我,只不过是一直钦佩你,仰慕你,并没有——如果你不愿意,没有关系,”李方敏泫然欲泣,“太后,对不起,是敏儿不好,敏儿希望太后不要生气了,敏儿希望太后收回成命。”李方敏连忙跪下去,使劲地在地上磕头,声音在大殿回响。

“不要你们来装模作样好心,我这就去找父王,一一说清楚,不管谁家的女儿,再好,我都不要。”苻睿说得斩钉截铁,郑心竹回头看李方敏,她青色的锦袍满满地铺在冰凉的石板地上,一下下地磕头,身体如蝶一样脆弱,郑心竹想跑过去扶她,苻睿却生气地扭住她:“郑心竹,你一定要甩个女人给我吗?我说了,我不需要!别忘记,你都答应我什么了?”苻睿似乎又要愤怒了,在他看来,郑心竹就是想撇开他,不管是在太后的长乐宫,他愤怒的声音回荡在巍峨的大殿内。

无视太后气得两眼冒火,他忍痛抱起郑心竹径直往外走,身后传来李方敏的尖叫声:“太后!祖父——祖父!太后晕倒了!”

苻睿骑了马疯跑,这个时候苻坚一般都在玉华殿,他经常在那里批奏折直到很晚。

“苻睿,你冷静点,别这么冲动,苻睿!”郑心竹急道,她打不过他,而且他都这样了,她又下不去手,想到他肩头的伤才好一点,手上的伤在冰冷的空气里冻着,她的心竟然微微发紧。

雪停了,未央宫的道路都清扫了出来,各种珍禽唧唧喳喳地在雪地上嬉闹,踩出可爱的小脚印,天却阴得厉害起来,看样子还是要下雪,还有可能是大暴风雪。今年长安城的冬天,格外的雪多风大,凛冽的寒。

苻睿无心看风景,一直抱着郑心竹往玉华殿走,到了门口,郑心竹坚持下来,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帮他把因为骑马飞扬的衣襟仔细地拉平,衣带一一理好,让苻睿恍然有种错觉,一个清晨,他去上朝,她帮他整理衣袍,他们恩爱了很多年的模样,这样的想法让他更加心急火燎。

急匆匆地就往里走,因为玉华殿是苻坚常在的宫殿,所以里面铺设华丽奢靡,细锦的窗纱外面垂下帘栊,但是今天却卷了上去,窗台上的雪有抚弄过的痕迹,似乎刚刚有人趴在那里玩雪。窗户上人影晃动,被火炉里蹿动的火苗拉得又宽又长,然后又晃成了一片模糊。

郑心竹忽然心跳得很快,有种说不出的烦闷的感觉,只觉得心头钝痛一阵阵漫过,腿脚发软得几乎迈不开脚步,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停下来,停下来,可是却被苻睿拖着快速地冲进去,几个侍卫来拦,都被他一脚踢开,走到暖阁门口,宋牙看见他气冲冲地冲进来,慌忙拦住:“祖宗唉!现在可不能进去呀!”然后哀求地连连作揖,苻睿生气地一脚踢开他:“蠢东西,我要见父王还要你同意?”然后推开雕花的精致木门就迈了进去,郑心竹不由自主地被拖了进去。

甫一进去,万籁俱寂,天下一片寂静,死静!如同天地未曾分开那样混沌……

宋牙吓得在外面假装昏倒,反正苻睿踢了他!

没有预兆的,郑心竹跌倒在地,只觉得喉咙处什么涌上来,浓稠腥甜,几乎忍不住,却拼全力连同眼眶的酸痛使劲地憋回去,不敢呼吸,脸憋得通红。只听到什么声音訇然爆炸,地动山摇,她只能贴在地上才不再摔倒。

如流水的雪白素绢衣慵懒地斜斜倚在软塌上,黑发如瀑斜斜披泻在地,后面的人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把玩他的发丝,发丝缠绕在手指上,柔滑黑亮。

痛意原来是这样的呀!

没有看见刀光剑影,却寸寸凌迟!

没有饮到致命毒药,却恨不立死!

没有听见丁点心碎,却痛彻心扉!

没有感到丝缕的痛,却痛不欲生!

漫天的神灵呀!请你立即带走我的双眼,过往的神仙呀!请你立即带走我的感觉,让我不能再听,再见,再痛,宁愿立即死了,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

倾国倾城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如同无间炼狱里的修罗,眼神对视的一刹那,互相听见清脆的脆裂的声音,如同水晶相撞,清脆悦耳!如同优美的音乐,旋舞在上空,向下俯瞰,尽情嘲弄,什么倾国倾城,都是红颜薄命!什么前世今生,都是无尽苦痛!

爱吧,爱了就要伤!恨吧,恨就不能忘!将那炼狱般的痛苦,刻在额头的羞耻,日夜反复地品尝,却依然前路茫茫,不知道哪里是方向……

苻睿脸色也是煞白,旋即通红,却立刻跪了下来,伸手揽向跌倒在地的郑心竹,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即使隔了厚厚的棉衣裳,触手仍是透心的凉!

苻坚没有想到他会闯进来,将手里的酒杯狠狠地扔过来,酒杯磕在苻睿的额头上,鲜血直流,滴在怀里心竹惨白的脸上,是触目惊心的红!

郑心竹不能看了,不能听了,但是却依然死死盯着那双狭长得如同雅兰的丹凤眼,他没有一丝的躲避,就那样和她对视,长久以来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没有任何的语言,此时声音对于他们是亵渎。只希望这宫殿立时塌掉,让他们可以生不同衾死可同穴!

他的眼睛依然那样清澈明净,如同外面晶莹的雪,展现给她赤子无邪的纯净,没有慌乱,没有掩饰,没有羞耻,只有那浓浓的思念,关切,心痛,爱恋……

这短短的一望,他无法给她更多,怎么会有心思去流露那些他独自舔舐的伤?独自吞噬的耻辱?从她的眼睛里,他看到的只有心痛,满满的都是心痛,坚持!没有怜悯,没有鄙夷,只有爱!心竹!你是爱我的对吗?尽管你来不及说!但是,你是爱我的!

当我懂了什么是爱,却是在对你深深的思念之中,以及无尽的梦魇中,我成了你的雅兰,深深切切地感受那种痛苦,但是也只有那种痛苦才能支撑我活下去!

心竹,如果不是爱你,如果不是梦里对你爱不能说出口的绝望孤独,我如何熬过这炼狱的凄楚?

心竹!我还能再爱你吗?亲口告诉你!哪怕只有那么一次?心竹!

他们彼此地深望,连眼泪都多余,他要多看她一眼,眼泪只是无用的东西!

“苻睿,反了你了,来人,给我拿下!”苻坚盯着苻睿没有一丝的心痛,苻睿轻轻擦拭掉心竹额头的鲜血,看见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慕容冲,即使痛了,也只是使劲地眯起来,不肯眨一下。

“父王,你听我说,我是有原因的,”苻睿跪在地上,狠狠地瞪着那个苍白、精致、身材绮丽的玉人,“您答应过我,只让我娶心竹,不会逼我的,”苻睿沉声道,“太后要我娶太傅的孙女为妻,父王,我不要!”在最敬爱的父亲面前,他难免撒娇。

苻坚看着他额头的伤口,手上还缠了纱布,脸色一缓,心下软了起来,想让慕容冲去屏风后面的帷幄先休息,但是看到他痴痴地望着郑心竹,那种眼神似乎将自己内心所有的爱恋都流露出来,他的表情淡然宁静,除了过分的苍白,眼神清明迷离,唇角淡微微的似乎是笑,脸上洋溢的似乎是幸福,他天天守在他身边,但是却从未见他笑,从未听他主动跟他说话,除了——除了那次他用慕容凤威胁了郑心竹——也就威胁了他。

他忽然觉得心头漫上来的痛意,让他有种要毁天灭地的冲动,就如同自己即使拥有整个天下,可是他不属于自己,那一切也是白搭。他似乎是纤尘不染的先贤,即使他再如何地想让他与自己一起坠入红尘凡间,他依然坚守内心的那朵纯洁清透的睡莲,那却是给她的,那个抢走了他最爱的儿子的女人!

只要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占有了他的身体,他的心,能飞到哪里去?他一定要得到,连同他的心!他的贪婪让他一下子失去理智,伸手探向他坚挺柔软的后背,手滑过他的肩膀扳住他的脸,强迫他回头,然后冷冷地对苻睿道:“回去吧,立刻娶了李方敏,否则,以后宫法度来处罚郑心竹。”然后俯身而下。

苻睿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不堪入目的情况让他不堪其辱,抱起如同傻了的郑心竹大步地跑出去,这个世界已然疯了!

到了门外,郑心竹再也忍不住,一张嘴,一口殷红吐在门外的雪地上,飞红点点,愁绪如海,一城雪,满腔恨,未见白头心先碎!怎奈一缕魂,一声悲,前世今生又一回!

飞马奔回巨鹿公府,看见苻睿额头上的伤口,几欲昏迷的郑心竹,刘熏他们慌作一团,立刻上来敷药,却被他使劲地推开:“都出去,不许进来打扰!”他没有骂人,心里觉得疲惫。抱着郑心竹在火炉边上坐了下来,额头上的血停了,干涸了,被冻成冰,被炉火一烤,又化成血水,殷红点点,飞溅而下,滴落在锦衣上,锦衣密实不透,又滑落在地毯上。

“心竹,你有多爱他?”他平静地问,她没有回答,他心里淡淡的恨掺进浓浓的痛,那样一个娈宠!他鄙夷地冷笑,他似乎永远都争不过!今夜相见,他才知道,他争不过,即使那一刀,留住她的人!

哈!只要留住她的人,也好,至少是个开端!

他叫了人来,冷冷地吩咐:“你去告诉太后,说我愿意娶李方敏,让他们准备,越快越好!”声音冷得让丫鬟以为炉火是不是熄灭了,怎么那么冷。

去通报的人回来说,太后发怒了,说什么你要娶就娶,你不要就羞辱一番?又说娶的话可以,李方敏做正室王妃,郑心竹只能是侧室,而且要求李方敏婚后一年必须有子,否则便继续纳妾!

苻睿冷冷一笑,都答应了下来,只要你们愿意有什么不可以?他的心冷了,父王伤害了他,他们都来逼迫他,他算什么?

经过这场闹,一切反而平静下来,郑心竹回到王猛府上每日里还是绣花作画,和刘氏说说话。只不过她的神色却更加的淡然,淡得会让人如果低了头,就感觉不到她的存在,看不见她脸上流露出忧伤,也没有特别的苦痛,一切如常!

刘氏朝王猛抱怨,说太后怎可如此霸道,而且皇帝都不顾我们的面子!王猛深深叹口气,这人,要是关乎情,便生乱,他苦劝很多次,希望皇帝可以铲除慕容家能干的隐患,驱除慕容冲,但是他却一直不肯谈论这个话题,王猛一说,苻坚便笑:“景略,这个,就不说啦!史上哪个皇帝没有个龙阳之好?而我独喜欢他一个人而已,后宫也没有几位,景略又何必太苛责于我呢?”

王猛只能慢慢来,现在长安大街小巷传的歌谣,无不有损皇帝声威,皇家颜面。

郑心竹整日里就想睡觉,希望可以做梦,因为她有太多难以忍受的痛苦想要哭诉,可是却不能随心所欲地梦见那个自己,每天摸着那枚戒指,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那天的事情再也不敢回头想,一想丁点的苗头,便觉得锤心彻骨的痛。

苻睿娶了新妇,成了巨鹿公王妃,她被邀请去观礼,但是刘氏说她病得厉害,不肯让她去。新婚的夜里,她倚在软塌上,眼睛盯着炉火想了一夜,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

苻睿偷偷站在她窗外很长时间,后来才踏着冷月残星回了她以前的别院,暖阁,温暖,但是心,却是透底的冰寒!

巨鹿公大婚,苻坚为他大赦天下,赏赐巨万,整个长安城,欢庆一片,只有新郎官,脸色惨淡,面色憔悴,新娘子,独守空闺,直到烛残,香尽,更漏断,窗纸微白,泪痕满面,枯坐到天明……

郑心竹每日里昏沉沉,却做不到想做的梦,现在连雅兰也梦不到了,记忆都开始模糊,新旧记忆,不同时空交叠,让她恍然,不知道哪个是梦哪个是真。

“心竹,吃点补品吧,你看你面色苍白的,真叫人怜惜心疼!”刘熏端了燕窝粥,郑心竹微微叹了口气,不但不做梦,睡都睡不着了。

“夫人吩咐了,你不喝粥我不吃饭,你就看着办吧,是不是让我可怜巴巴地饿肚子!”她撅着嘴巴,郑心竹苦笑一下,端起碗来,几口将粥吃尽,没有任何的味感。“饿了?还要吗?”刘熏看她吃得快,竟然很开心。“不要了,够了!”郑心竹又微微地闭起眼睛来。

接着却来了意想不到的人——“妹妹!”李方敏不让人通报,领了丫鬟径直走进来,看见郑心竹面色苍白躺在那里,连忙上前关切道,“妹妹要注意身体,免得夫君担心才是!”郑心竹看着她红润洋溢着笑容的俏脸,轻轻笑了笑:“恭喜啦!那天病得厉害,真是抱歉!”郑心竹微微欠了欠身子。

“妹妹如此可就见外了,今日永昌本来要来,却有事情,便让我来了,说‘今儿接了妹妹回去,总待在丞相府也不好,总是麻烦夫人,过意不去。’”说完朝她温柔地笑。

“王妃,这个您倒是没说对,我们夫人喜欢得紧,说等心竹到了出嫁年龄,才去呢,现在就安心住在这里,不妨事的。”刘熏看不惯这个王妃。

“真个是伶牙俐齿的丫头,以后就跟着妹妹去吧,我还听说太原公喜欢得紧,不如——”李方敏话未完,刘熏连忙打断道:“还是不劳王妃挂心了,我跟了心竹,自然等她来安度我。”她的话让李方敏微微一愣,旋即又笑:“妹妹,你看你的丫头,我不过就是说说而已,她就好像我要欺负了你们似的,永昌那么宠你,谁还敢欺负了不成?”说完笑得清脆。

这夫妻两个如同约好了一样,她刚要走,他就来了。“永昌,你不是说让我来,你不来了吗?”李方敏看着走进来的苻睿抬眼笑道,苻睿一愣,也没有说什么:“你先回去吧,我和心竹说会儿话,你出来半天,家里就乱了。”然后走过来拉了靠枕倚着坐下,李方敏看他不讲礼仪规矩,她好歹都是他的妻子,她笑了笑:“我这才来几天,巨鹿公府就少不了我了,那我没有来的时候,你们是怎么过来着?”说完又笑,“我不打扰你们了,永昌,我说的是,赶紧把妹妹接回去,我也好有个伴,日子过得也踏实!”说完向郑心竹告辞,领了人出去了。

郑心竹看看他的额头,被冷硬的玉杯砸的伤口结了个疤,不大但是也不小,他也不在意,不过在寒冬里,有点发炎,每次他来郑心竹都细细地给他收拾,可是下次来又厉害了,开始以为他伤口感染,着急得不得了,后来看看却不对,原来是他故意弄得。

“你身上的伤口也够多了,不用总是刻意来提醒我。”郑心竹生气了,冷眼扫过他的伤口,心里又觉得内疚,他肩窝的刀伤是好了,但是却留了一个深深的疤痕。恍若自己心头上的伤,深深浅浅,也不知道多少了。

“可是这个,你能看见!”他朝他笑笑,他脾气暴躁,为人没有城府,赳赳武夫,却又有着浓浓的孩子气,像孩子一样考虑问题,一样固执着自己特有的任性。

苻睿觉得郑心竹如同那天上的云朵,看似静静地待在那里,可是他却越发地摸不到她的心,她离他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不知道什么时候风吹,便远了。

有的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等不及她成人了,他用尽了方法就是要她留在他的身边,只有她在身边了,其他的才能慢慢发展吧?她应该会喜欢他的吧,时间久了,她只有他,她就会爱他了吧?想到爱这个字眼,他便觉得缠缠绵绵,心头绕来绕去不休,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心竹,要跟我回去吗?”苻睿看着她。“还是等等再说吧,太尉家孙女刚嫁了来。”郑心竹伸手摩挲自己一直看得那本古书,书面陈旧,书页破损,但是内容却很值得一看,外表看到的永远是肤浅的。

“那就等再过些日子也行,反正,对我都一样。”苻睿低头抚弄她青翠的腰带,他每日里来,除了练功上朝,请安,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这里,她回不回去又如何?

都说是下雪不冷化雪冷,果然有它的道理,雪融化的时候,郑心竹便觉得身上的热量一丝丝地被雪吸了去,看它们慢慢化成水,自由地流进泥土,与大地融为一体。通过吸收他人的温暖,然后融化了自己,让自己获得自由,它们多么的睿智。

多么希望有一个靠近我,温暖我的人!郑心竹盯着那梅枝上的雪,滴滴滑落,落在掌心,冰凉舒爽,伸手捧一把似化未化的雪凝,放进嘴里,触舌冰凉,带着丝丝梅花的清香直落心底,舌底似乎还留着淡淡的清甜,耳边听着鸟鸣叫的清脆声音,不禁越发地羡慕。

鸟儿腋下有双翼,随心畅意自在飞,

红梅孤洁傲风雪,本心来去皆如水。

堪怜无奈红尘坠,听凭岁月亟亟催,

红尘混沌心易碎,春风不知相思泪。

春风来了,等闲识得东风面?春满人间愁满天!

又是一年春至,又是一年煎熬的开始!

王猛又一次劝说未果,苻坚依然不肯放走慕容冲,王猛苦口婆心,告诉他民间现在议论不堪,可是苻坚依然非常固执,丝毫不肯让步。

郑心竹一直在静静地熬着岁月,只觉得那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静静地看着窗外,雨横风斜三月暮,风不定,人未静,廊下落红应满径。

残春还未褪去,初夏悄然来临。

四月份的时候,天气出现异象,有彗星出现在尾宿、箕宿之间,长达十多丈,经过太微星垣,扫掠东井星宿。寺天官记载:“彗体无光,傅日而为光,故夕见则东指,晨见则西指。在日南北,皆随日光而指。顿挫其芒,或长或短……”太史令张孟对苻坚说:“彗起尾箕,而扫东井,此燕灭秦之象。”因劝苻坚诛慕容暐及其子弟,苻坚没有听从,斥责张孟道:“现在天下大定,谁敢有二心?爱卿不要陷害忠良啦,虽然慕容氏故燕旧部,但是终究现在归顺我大秦,我们自当一视同仁才好,以后切莫再提!”阳平公苻融也上奏要求击杀慕容氏族,苻坚回复道:“朕方混一,以六合为一家,视夷狄为赤子,汝宜息虑,勿怀芥蒂。大唯修德可禳灾,苟能内求诸己,又何惧外患乎?”接着又封慕容暐做了尚书,慕容垂为京兆尹。

因为彗星的事情,苻坚带了人南祭天北祭地一番,堵住众人之口,让他们不要在说什么。

时慕容凤、慕容泓已经出任在外,郑心竹除了丞相府便没有了可去之地。现在人心惶惶都在议论彗星事件,尽管皇帝祭天地,坊间百姓却依然议论不休。

刘熏看郑心竹无精打采的样子便提议带她出去散心,郑心竹经过刘氏的许可,和刘熏一起乘了马车慢慢地走。

长安城宽阔的大道,街市繁华,人潮熙攘,四月夏初,丽日和暖,天气清明,空气中花香浓郁。他们赶了车一路向北,穿过绕过集市径直出了北门,郑心竹想去田野里看看,呼吸一下泥土的新鲜气息。

田野里绿草如茵,花团锦簇,蝴蝶追逐花香,花香随风荡漾,触目所及,绿涛阵阵,飞红万点。躺在草地上,天空一望无际的蓝,云彩似是细致到了极点的丝绢,丝丝缕缕,如同美人鬓间的发丝清透明媚。一片空明静谧,刘熏也不打扰她,顾自在一边采摘野花编成花篮。

“救命,救命——”凄婉的呼救声划破静美的画面,郑心竹立刻坐起来,循着声音来源望去,声音似乎从不远处的树林传出来的。郑心竹连忙从车夫那里要了马鞭,快速地跑过去,刘熏和车夫紧紧跟在后面。

冲过去的时候只见地上一个素衣净面的女子,容貌秀丽,被两个大汉拖着,她凄婉的呼叫声令闻者动容,郑心竹想也不想立刻出声呵斥。

那两个大汉一看又来了三个人,还有两个更加美丽的女子,穿戴打扮看似贵族,不禁心花怒放。一个拉刘熏一个抓郑心竹,刘熏哇哇大叫又踢又抓,郑心竹待到他走近了,便挥鞭抽出,因为是马鞭所以鞭梢很长,如果今天乘了牛车,那么连鞭子都不带了,郑心竹不禁暗自庆幸。

一鞭抽在冲过来的男子脸上,男子的脸立刻抽起一条红红的浮印,疼得他啊啊直骂娘,看着另一个去拉刘熏,郑心竹一鞭卷过去,抽在他的手臂上,初夏正午,衣服穿得少,抽在胳膊上十分的疼,那大汉立刻放开刘熏,合二人之力向郑心竹走近。

幸亏两个大汉就是有蛮力,并不是真会功夫,饶是这样,郑心竹还打得有点吃力,一个大汉顶着鞭子冲过来,郑心竹用老招式来不及变化,眼见他直直冲过来,只好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脸上,大汉头往后扬手却来抓她的脚,郑心竹不想被他碰到,只好脚迅速下踢,然后右手翻转用鞭尾狠狠抽上他的太阳穴处,大汉受不住,捂着脑袋滚在地上。另一个大汉偷袭了过来,一旁的车夫一看立马大叫着冲过去,用头顶他的肚子,却被大汉一把扔开去,车夫年纪大了,王猛家的下人很多都是有点残疾年纪大的人,他为人宽厚,总是把那些人家不愿意用的人雇回家。刘熏连忙去扶车夫,郑心竹却缓过来,一鞭抽在大汉的眼睛上,大汉抱着头在地上抽搐,鬼哭狼嚎地叫。郑心竹没有想到自己会打得那么狠,连忙歉意道:“实在不好意思,出手重了点,今天没有带钱在身上,二位可以去长安丞相府王大人家,我们会补偿二位的。”她温言软语,但是出手却狠辣,两个大汉本来怕了,现在一听丞相府,两人爬起来一溜烟就跑了。

气得刘熏直骂胆小鬼,然后拉着郑心竹笑得灿烂:“心竹,你功夫也很好呀!谁教的?”“苻睿。”郑心竹不想再给她解释慕容凤、慕容泓的事情,所以直接说是苻睿教的,刘熏双手交叉抵住下巴:“好羡慕呀,英雄美人,花前月下,拳来脚往,你侬我侬,啊!好美呀!”她自己在陶醉。

转头郑心竹已经在询问那个女子了。

“这位夫人,怎么会遇到歹人?伤着没有?”郑心竹连忙扶起她,这女子虽然满脸惊恐,梨花带雨,但是面容姣好,清丽脱俗,不由让人心生怜惜。

“奴家山东人氏,和夫君到北方来做茶叶丝帛生意,却不曾想遇到了强盗,将我夫君打伤,还要——呜呜!”话未完哭了起来。

郑心竹连忙拿了帕子给她擦泪:“夫人不必伤心,可带我去看看你家夫君?”她心里盘算着可能会有点麻烦。

“请女侠随我来。”女子看她功夫耍得好,竟然叫女侠,郑心竹也不以为意,跟了她过去。不远处一辆马车,普通的载人载货的马车,一个差不多三十岁的男子躺在车厢里,面目赤红,左臂到前胸的地方用衣服粗粗地包了,依稀可见丝丝血迹。

郑心竹一下子有点犯难,如果她带了他回府肯定不行。“你们可愿意去官家?”郑心竹想别人照顾他们更方便一些,那女子神色微微一变,但是看郑心竹小女孩模样就说道:“您有所不知,我们犯了官司在身,有个地方长史他——因为不愿意被侮辱,我的夫君就把他给杀了,所以我们不敢走官道,专走僻静小道,现在我的夫君又重伤,奴家,呜呜!”她说着又低头哭起来。

郑心竹没有见过古代的山东人,但是却听人家说北方风大,天气干燥,女子大多都皮肤皲裂,面色稍微黑红,哪有如此晶莹剔透的肌肤?如果她是富家的妻妾或者南方来的倒也有可能。“这样吧,你们且先进城,我帮你们找大夫,想必你们钱也被抢光了,就帮你们连客栈也找了吧。”那女子连连下拜感谢,又道:“奴家夫君重罪之身,还望姑娘保守秘密才好,以后我们定当全力报答!”郑心竹连忙扶起她:“夫人您严重了。”她越看越觉得这女子不平凡,和她一起的男子应该也不会是粗鄙之辈,能救人一命自然就好,即使他们有什么瞒着她的也不打紧。

扭头对刘熏和车夫嘱咐一番,车夫是个老人,本来就不多事,而且他平时专门做郑心竹的车夫,郑心竹待他极好,他非常感激,丞相府也从未吩咐待郑心竹还要留意汇报什么,所以他根本不多话。而刘熏最是喜欢那些两情相悦的才子佳人故事,看到那女子容貌美丽,气质不凡,加上与丈夫同生共死的气度,她早就感动得稀里哗啦了。

郑心竹和刘熏先留在外面,她觉得奇怪,这长安附近怎么会有强盗?那两个男子也不会功夫,仅仅是见色起意,他们断断打不伤那个女子的丈夫,他的丈夫正当壮男,身材高大,郑心竹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看着他们都是正直之人,也不去追究。

车夫赶车将他们送进城然后找了家客栈住下来,说是自己外面的亲戚,还让店家不要乱说,免得自己的主子知道了不好说。又请了大夫,多给了钱帛,只说是亲戚来的路上遭了贼。

再出了城接了郑心竹她们,便回去丞相府,天色也不早了,便没有去客栈看他们,打算过天再去。

“心竹,巨鹿公这两天没有来了吧,一定是——”刘熏撅着嘴有点不乐意,郑心竹看着她的样子,无所谓笑笑:“倒像是你要嫁他一样。”然后拿了棉巾子洗脸。刘熏脸一红:“你这可没有正经了,我哪里想嫁给他了,又不是你觉得好的别人也觉得好!”她白了郑心竹一眼,脸红扑扑的。

郑心竹一笑,然后将棉巾递给她:“他最近有点忙,现在朝廷事情多,加上出了这么档子大事,秦王又拜天又祭地的,他也忙坏了,让他天天跑也累。”郑心竹将手脸擦干了,然后去换了衣裳等着去给刘氏请安。

“听说巨鹿公最近要离开京城,去雍州,你也不去看看他?”刘熏收拾好了,拿了郑心竹帮刘氏做的绣品陪她去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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