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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之被房地产策划最新章节抢先阅读

2020-01-04 13:38:51   编辑:水桃
  • 青春之被房地产策划 青春之被房地产策划

    男主角风生才华横溢,锋芒毕露,就职于沿海城市南华市中天广告公司。他无所畏惧,要转型介入“肥得流油”的房地产策划,并想方设法得到房地产策划界泰斗大师的指点,而后击败虹影广告公司,夺得“杰克小镇”策划代理...

    修仰峰 状态:已完结 类型:资讯
    小说详情

《青春之被房地产策划》 小说介绍

青春之被房地产策划小说主角名为风生虹影,由修仰峰为大家带来的超精彩都市小说,目前正在奇热联盟连载。全书主要讲述男主角风生才华横溢,锋芒毕露,就职于沿海城市南华市中天广告公司。他无所畏惧,要转型介入“肥得流油”的房地产策划,并想方设法得到房地产策划界泰斗大师的指点,而后击败虹影广告公司,夺得“杰克小镇”策划代理权,一战成名。女主角虹影典雅妩媚,神秘莫测,人脉惊人。自“杰克小镇”项目后,风生与她有了交往,开始似假还真的感情游戏。

《青春之被房地产策划》 第8章 再战龙城(三) 免费试读

石头说:“听说他是南华城市网好几个论堂的斑竹,有很强的号召力,在上面兴风作浪是他的强项。再说了,在网络搞这些小动作,成本很低,也不好追查。”

风生觉得建议不错,把霍去病叫进来,大致说了一下意图。霍去病说:“小Case,风总您就等着看他们两个的洋相吧。”

石头看着霍去病出去,关好办公室,对风生说:“这样可以一箭双雕,一是让我们的竞争对手对骂干架,另外也可以考验这小子究竟是不是虹影公司派来的卧底.”

风生说:“石头,你够阴的。”

石头呵呵笑:“这不都跟你学的吗……”

石头的办法真是管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几个BBS都闹翻天了,尽管参与者用的都是网名,但一看跟帖就知谁是虹影公司的,谁是大德公司的。刚开始,一方攻击大师策划手法土老帽、吃老本,另一方攻击房总假洋鬼子、装腔作势,最后发展到谩骂,一方斥责房总面首,玩背背,另一方则骂大师老光棍,性无能,四十好几连老婆都没有等等,要多粗俗有多粗俗。

风生皱着眉看完,说:“这些人骂起人来也太损了吧。”石头笑了:“不损能叫愤青吗?”

风生想大师和房总一定都知道了,便对霍去病说:“适可而止,不要再火上加油了。”

第二天,风生早早来到会议室,要了一杯茶,悠然看报,连中缝广告也不放过。房总和大师铁青着脸,先后进来,连招呼都不和风生打一个。

风生想,昨晚的网络骂战见效了,悄悄地对坐一旁的石头说:“霍去病可以过关了吧?”石头说:“经受住一次考验并不能证明他赤胆忠心。”

汪洋宣布比稿会进入第9轮,问大师和房总:“二位今天要辩论什么?”

刚开始,大师和房总还能遵守游戏规则,围绕房地产广告投放的区隔策略唇枪舌剑,但很快,争辩没了,成为泼妇骂街,是大师率先发难,只见他一拍会议桌,指着对面房总的鼻子破口大骂:“小白脸,才来南华几天,算个啥啊,这地盘上有你说话的份嘛,给我早点滚蛋!”

房总也不是省油的灯,骂起来一套一套的:“你这个猪不理狗不要的老男人,自恋狂,看你这张脏脸,我都替你呕心,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信不信我三个月内叫你没饭碗!”

语言越来越不堪,彼此还挽起袖子要冲过去打人,伏在桌上梦游的王二毛惊醒了,睁着他茫然的双眼,不知如何是好。疲惫不堪的汪洋显然也呆住了,一时半会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风生及时提醒:“汪总,这样有失体统。”反应过来的她果断怒喝:“都给我住手,都是文化人,策划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就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大师和房总算停住了,但嘴里还是骂骂咧咧。风生以极短的时间将昨晚的网络事件告诉汪洋,最后意味深长地说:“汪总,骂战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波及过来,很难说不会有损贵公司形象啊!”

汪洋点头,问:“风总有什么好办法?”

风生说:“不如快刀斩乱麻,现在是下午4点40分,到明天早上8点半还有16个小时,大德、中天、虹影三家公司,谁能拿出东城项目全程策划与执行细案,谁就胜出。”

汪洋说:“大师和房总觉得怎么样?”

大师跳起来:“16小时拿出全程策划案,这怎么可能?”房总也尖着嗓子表示震惊:“Crazy,这绝对是违反房产策划规律的!”

两人第一次表达了一致立场。

“要是一般广告公司按部就班都能做成的事,还要我们三家公司干什么?再说了,如果继续吵闹对骂,这可关系到南华市房地产界和策划界的体面,这么多领导关注东城项目,要是那样,那可不得了啊!”风生话里有话地看着汪洋说。

汪洋说:“我觉得风总说的有道理。”

王二毛总算清醒了头脑,说:“等等,等等,”拿着手机躲进旁边的房间叽咕了好一阵,出来说:“我哥说了,这样也好,来个痛快的。”

汪洋接着说:“各位还有什么意见?如果没有,明天8点半在这里见分晓吧。”

没人说话。大师和房总各自埋着头走了,王二毛说大师别走哇,搓几圈去,被汪洋喝止,王二毛委屈得像个孩子。

路上,冬尼娅问风生有把握吗,风生说没有。冬尼娅失声惊叫,天,没有你怎么还主动提出来?风生说,我们难,他们更难,别说了,回公司。

风生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和于是打了个电话通报情况,于是说:“东城的基础设施落后,人文环境差,在南华大多数市民眼里是贫民窟,有钱人是很少到东城买房住家的,这已经成为思维定式了,短时间内很难改变它。东城项目的目标消费群应该是东城人和周边几个县想进城的农民。这些人文化程度普遍不高,买房谨慎、求稳,所以广告策略不能再像杰克小镇那样高举高打了,应该走平民路线,采用拉家常的风格,赢得他们的信任。这些只是我的个人看法,策划还要你拿主意。”

风生说:“你的意见很重要,对我很有帮助。我还想说的是,销售团队可以多熟悉一下东城项目,做好准备,马上就有一场硬战需要我们通力合作。”,于是说好。

石头进来说6点了,大家在问该做些什么。

风生说:“吃饭去。”

花子说:“急死人了,吃不下。”

风生说:“吃饱才有力气干活。”打电话给方总,很快,欧总带着那边所有的人过来,说:“方总交代了,公司一切的人力物力财力24小时待命,归风生你调配。”

风生要文君按老规矩把石头做好的市调分析归类,整理成数据列表,作策划参考和佐证之用;还要石头和文君配合,把收集到的外地高层电梯房资料改装成东城项目的。

石头说:“这行吗?”风生说:“那几个城市也是沿海城市,经济、消费各方面的情况差不多,数据稍作调整,估计八九不离十。”

石头说:“工作量太大,费时费力。”

风生说:“方总不说了,需要的话,我们可以调用公司的任何人,包括欧总。”

然后,风生要冬尼娅去联系全城大大小小的报纸、电视媒体,做出详细的广告投放计划,并争取到最低的广告折扣。冬尼娅说,没问题。

一声令下,策划中心成了蜂房,每个人都是工蜂,有条不紊地忙着属于自己的活,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多像工蜂忙碌时的嗡嗡声。风生觉得自己就是那只头蜂,大脑在痛苦地运转。

花子敲门进来:“方总要我照顾好你,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买。”

风生说:“我需要安静。”花子识趣地出去,临走时说过得好快呀,都快9点了。

各种资料和信息在脑中翻滚,风生都能听到它们呼喊“我要出去”,但还差一根把它们串在一起的红线。

每一次呼吸、闹钟上的每一次跳动,都在催促:快点啦,快点啦。风生头昏脑涨,恨不得伸手到脑袋里搅一阵,问问灵感什么时候才能喷涌而出?

俯看窗外静得有些乖巧的车流,哦,还有圆月,多美好的夜晚啊,但这一切与风生无关。

电话响了,很妖娆的声音,让月亮都躲进云彩里了。

“哪位?”

“讨厌,我都不记得啦?”

“你谁呀?”

“我啊。”

风生这才听出是虹影,咳,这女人哪根筋不对劲了,平常典雅端庄得很,可现在的声音如此妖艳?

“哦,虹总。”

“别叫虹总,叫我虹影。”

“有事吗?”

“在干什么呢?”

“没干嘛。”

“良宵一刻值千金,这么美好的夜晚,不出来约会,上天都会生气呢。”

风生何等聪明之人,一下子明白了女人的意图,她恐怕也是无计可施,只好最后来这美人计,以此干扰风生工作,为她公司的房总监赢得时间。

风生本可以一口回绝,但年轻气盛的他,偏偏又有一颗好奇的心,想看看女人怎么“唱戏”,说:“哈哈,佳人有约,我爬也要爬过去,在哪里?”

“前街迪吧,我等你。”

花子看风生急匆匆出去,问去哪里?风生说去蹦迪。花子大叫:“都几点了,还想着玩?”

风生没理她,出了公司,想起什么,又赶紧折回去,偷偷地和石头嘀咕:“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派人打探大师在干什么,最好隔三岔五给他打骚扰电话,大师这人很情绪化的,一再被打扰,就静不下心。”

石头说:“这事好办,花点钱就是了,我认识的几个混混最擅长搞这些勾当了。”

风生觉得很对不住大师,连这种招数都用不上了,不过商战无情,虹影想拖自己的后腿,自己也不能不分散一下大师的注意力……

风生一走进前街迪吧,一个腰细得让人心疼的陪酒女迎上来:“大哥,闷不?”风生说:“闷死了,有什么解闷的药?”

小姐说:“我就是药,保证让大哥HIGH。”风生说:“你这么大的药,我可吞不下。”小姐缠住风生:“大哥,走嘛,一起玩。”

风生说:“我没问题,不过你得问问那个人。”小姐说:“哪个?”风生手一指:“就那个。”小姐看看,说:“对不起,祝先生玩得愉快。”

应该说,女人真会选地,靠在吧台凹进去的那块地方,纵观全局,又把自己很好地隐藏。更妙的是,上面一盏橙黄色的灯,把夜晚的朦胧与骚动都倾注在女人身上。她的红色超短裙就像一团火焰,平常不显山露水的胸膛,现在肆无忌惮地传递着只可意会的东西;还有蓬松的头发,隔老远,就散发出让人怦然心动的暗香,风生叫它性感。

风生看得喉咙一阵阵发紧。

女人说:“那妞水吧。”

“水,不过没你美。”

“嘴巴真甜,奖你一杯。”

两人坐得很近,近到女人呼吸不时掠过风生下巴,酥酥麻麻的。女人的膝一下下碰着风生的膝盖,柔软如水的腰也一下下凑过来。风生想,如果就势一抱,她半推半就的可能性应该大于挨一巴掌吧。

杯里的酒都喝光了,风生终究还是没敢伸出罪恶的手。

女人说:“发什么呆,小妞的腰好,还是我的好?”

风生说:“这是个严肃的问题,我得好好量量。”

女人痴痴地笑:“你会量吗?”

风生说:“我视力1.5,差错不会超过5毫米。”

风生暗自说,真是好腰啊。女人说:“量好了吗?”

风生说:“打个比方,那小妞的腰是头道茶,没味干涩,你的呢,是三道茶,恰到好处,油而不腻,丰而不满。”

女人说:“真的吗?”

风生说:“我怎么舍得骗美女呢。”

女人说:“不信。”

风生说:“你要怎样才信?”

女人说:“你闭上眼。”

风生说:“面对美女的时候,我从不闭眼的。”

女人说:“那,张嘴。”女人嘴里含着酒,要喂风生。

这女人真豁得出去,风生吓得坐着不动,女人说:“来呀,不敢就说明你是没讲真话的骗子。”

救命的手机响了,风生说接个电话,逃也似的走开。是花子带着哭腔的声音:“小风,快12点了,怎么还不回来啊?”

风生问石头和文君怎么样了,花子说还在做。老冬呢?也还在忙。

风生打电话给冬尼娅,冬尼娅说:“其他人都搞定了,就胡导难缠,他妈的说不给他女人,他的栏目很难保证全力配合。”风生说:“找几个给他就是了。”冬尼娅说:“他说要我。”

风生说:“你告诉他,要是敢打你主意我阉了他。”冬尼娅说:“哥哥,有你这句话,累死也甘心。”

风生想了想,对冬尼娅说:“你还是想办法把胡导弄到公司,等下我来对付。”

风生返回时,远远看见一个壮男围着女人跳舞,手指极尽勾引之能事,女人的眼神慢慢变冷,像两把刀,几下逼视就逼退了壮男。

风生坐回,女人又恢复风情万种的样子:“又是哪个妞啊?”

风生说:“别提了,小女生,非要我唱安眠曲,她才肯睡。”

女人说:“一定很性感吧?”

风生说:“她今年8岁。”

女人大笑。

风生说:“你笑起来很好看。”风生觉得,这是一句千真完确的真话。

“又在骗人。”

风生说:“干了这一瓶,你就知道我说话是多么真诚。”

女人说:“你不会是想罐醉我,然后好去泡那些小妞吧?”

风生说怎么可能。

女人说,我们跳舞吧。风生说,我不会。女人说,人家想和你跳嘛。风生说,我看你跳。

女人跳起来的时候,迪吧音乐狂作,好像憋了一晚上,要在瞬间宣泄,那些红男绿女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把舞池挤得跟插秧似的,群魔乱舞。

女人就是一团旋转的火焰,要把整个夜晚都烧成灰烬。

劲歌一点一点地敲打着风生脑中翻腾了一晚的原材料,它们好像一点一点地靠近出口的方向。

女人靠在风生肩上,风生才知道她不跳了,女人拨弄风生的领袖,带着香味的呼吸喷在风生脖子上,痒得人想冲动。

又是救命的手机响,风生嘟嘟喃喃:“咳,现在的小女生真被惯坏了,难道睡着了还要我唱英文歌不成?”

是石头,说数据分析好了。风生说,抓紧休息。石头问,有思路了吗?风生说,暂时还没有。石头大惊,都1点了。风生说,我马上就回。

风生回去,看女人就着酒瓶口灌酒。风生说:“现在的小女生真是调皮……”女人说:“你的小宝贝是不是大眼睛?”风生说:“嗯,对呀。”女人说:“是不是眼睛特别蓝,像海水,一笑两个小酒窝?”风生说:“真神了你。”

女人大笑:“那是小时候的我。”风生说:“怪不得我看见你就觉得亲切,亲人似的。”

女人说:“小时候我特别深沉,可以大半天一动不动坐着看海,在沙滩上造城堡,海水涨潮城堡冲走了,我哭了,一边哭一边再造新的城堡……”

风生感觉挨了一大棍,脑中的东西一点点无缝链接,成形!风生激动得紧紧握住女人的粉肩:“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小时候特别深沉啊。”

“不对,下面一句。”

“海水涨潮。”

“不对,上面一句。”

“在沙滩上建造城堡。”

上帝,就是它了,造城!红线找到了,一通百通,豁然开朗,天地一体。

风生的手在颤抖,创意就要从指尖渗出。

女人说:“你把我弄疼了。”

风生说:“太好了,太好了!”向服务生要了纸笔,在上面写着只有自己才明白的字符。

女人要看,风生用后背顶住她,不让看。女人抓风生,后来回去才发现后背被抓得伤痕累累,但当时不觉疼。

女人问:“风生,你是不是在写情诗给我?”

风生说:“你喜欢情诗?改天我雇人一晚给你写20首。”

女人说:“你看那个小伙跪着给姑娘献花篮,好浪漫。”

风生说:“忒俗,我们不玩这个。”

女人说:“风生,有人要我跟他跳舞。”

风生说:“你不喜欢跳吗,去吧。”

背后没了声音。

等风生心满意足把胸中的创意记录完整,回过头,吓了一跳,女人沮丧如木头,头发被抓得乱如鸡窝,两瓶红酒见了底。

风生问:“你没去跳舞?”

女人喊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在迪吧跳舞!”

风生说:“怎么了?”

女人说:“不要你管!”还往嘴里倒酒。

风生说:“不能这样喝。”

女人说:“服务生,上酒!”

风生阻拦。

女人说:“保安,赶走这个男人!”

保安过来。女人说:“这个男人我不认识,骚扰我!”

保安说:“请先生自重,不要欺负女孩子。”

风生生气了:“喂,你觉得这样好玩吗?”

女人说:“我不想再见到你,滚啊!”

风生扭头就走。

门口,刚才那个服务生追上来:“先生,您和您女朋友吵架了吧,女孩子,哄哄就好的。”

风生说:“她不是我女朋友。”

服务生说:“那也不能扔下不管,最近一段,好几个女的喝醉酒被流氓带走欺负,好惨。”

风生想想,对服务生说:“谢谢。”

服务生说:“我看你们都是有文化有修养的人,所以多嘴提醒一下。”

风生又道谢,回到女人身边,女人已经坐得坐不稳了。

女人艰难地睁开眼皮:“你、你回来干什么?”

风生说:“刚才是我不对。”

女人说:“我不想和你说话。”

风生说:“我送你回家。”

女人说:“家?不回,冷冷清清的,我要喝酒!”

风生把剩下的半瓶喝了,背起女人。

女人嘴里无力地喊着讨厌、滚开之类的只言片语,身体很柔很软,隔着裙子,风生感受到了她的体温。

该死的的士去哪里了?夜风袭来,女人打寒颤。风生脱下衣服,给女人穿好,女人整个倒在风生怀里,好像睡过去了。

风生不停地看表,祷告的士快点来。仿佛过了一百年,总算来了一部破旧的的士。师傅问去哪里?

风生犯难了,女人睡得好香,只好翻她的包,找出身份证,给师傅看地址。

师傅乐了:“有意思,连女朋友的家在哪里都不知道。”

风生说:“她不是我女朋友。”

师傅说:“骗谁呀,不是女朋友,深更半夜会让你送她回家?”

风生知道和他说不清,催他快点看开。

好不容易背到了家门口,可钥匙在哪里呢?只好放下女人,一手扶着,另一手翻包,翻啊翻,女人噗哧一声笑出:“好笨,不在夹层里吗?”

风生说:“醒着哪,那你自己进屋吧。”

女人说:“我腿软。”

风生无奈,费力开了门,一阵幽香钻进鼻孔,然后深入五脏六腑,好舒服。

整洁素雅的房子,墙上一幅大大的油画,海水漫到小腿了,一个小女孩还坐着远眺大海,眼里蒙着忧伤。

风生顾不得欣赏,把女人放到床上安顿好,想和她交代点什么,女人这回真的睡着了。

风生这才发现自己汗水覆盖额头,犹豫了一下,还是用保温杯泡好茶,放在床头,让台灯亮着,便飞也似的离开。

风生一路小跑进策划中心,后面跟着一个胖子。风生摇醒花子,说给师傅20块打的费。花子说,天都快亮了才回啊?

策划中心横七竖八躺着人,石头干脆睡在地板,流着哈拉子。

风生对花子说:“还来得及,那个打字员在吗,叫她进来。”

风生的办公室里,侯记者也在,缩在椅子上睡得脸带微笑,不会是做梦哪个楼盘又涨价吧?

胡导倒醒着,哼着小调喝着酒,看见风生回来,凑过来,嗅了一遍,郑重地说:“以我20多年的经验,你刚才和女人混在一起,而且绝对不是一般的女人。”

风生说:“那当然,我泡的女人,一笑南门老城墙要倒掉一大截的那种。”

胡导的色眼刹那睁大:“兄弟,什么时候引荐引荐?”

风生说:“好说,只要你帮我做好电视广告投放计划,我保证让你见到。”

响指爆响,胡导说:“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看我的吧。”

风生叫醒石头,要他把所有人都弄醒。

石头推冬尼娅起来。冬尼娅一本书砸过来,说让我多睡一会。石头朝风生无奈地摊手,风生做了个数钱的动作,石头会意,大喊一声:“哇,钱包掉地上了,谁的呀?”

冬尼娅一个人挣扎着爬起:“在哪里,在哪里?”所有人都低头找钱,整个策划中心都活过来了。

风生说:“弟兄们,干活吧,再坚持一下,胜利就属于我们的了!”

弦已经坐在电脑前,风生说:“我口述,你录入。”创意核心就是“造城”,项目以中国人熟悉的龙为图腾,取名“大龙城”,避开不说东城基础设施滞后、人文环境差这些软肋,但不说不等于欺骗,而是扬长避短,重点讲述东城的未来发展前景,告诉南华市民:东城正处在崛起阶段,最大的优势在于它有着巨大成长空间,这个成长性意味着东城房地产有着其他区域无法比拟的升值空间,现在在东城购买房产,就是在给自己购买一个希望与惊喜。明智者总是向前看的,要有一些前瞻眼光,能预见到不远的将来,东城将是崭新的城市区,而作为东城龙头的大龙城现在在做的,就是扮演造城先驱者的光荣角色。

创意的翅膀一阵阵掠过,停在策划中心不走了,化成一盏盏灯,一台台电脑和一双双勤奋的手。

工作着的女人是美丽的,弦全身心工作时宁静的表情有点像天使。

是的,弦是个灵女子,很多时候风生的语言还没出口,她已经敲击键盘了,在风生卡壳时,她还能以一两个轻轻的词汇启发风生的灵感继续大江东去。

时间一点一点消失,胡导把媒体投放计划交给风生,便栽倒在旁边的沙发上。

最忙的就是打印机了,不停地吐出雪片般的文档,让一屋子的人喘不过气来,就连欧总也拖着大肚子帮着校对错字。

黎明即将来临的时候,滴的一声显得格外清脆。弦提醒风生:“风总,您的手机。”

是女人的短信:失态的昨晚,深深道歉。谢谢浓茶和一盏灯。风生回:我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早上多喝热粥。

打印机热得发烫,卡壳了。花子过来安慰风生:“别急,我们早有准备,修理工在外面候着呢。”

弦的手僵得敲不动键盘了,风生拿来热毛巾帮她敷,弦说:“没关系,我们继续吧。”

喉咙在冒火,风生甚至看见自己的青春在一片一片地掉落地上,该不会是幻觉吧?

朝阳升起,透过窗玻璃,打在堆积如山的资料上,显得格外的惊心动魄。

汇总、核对、成册,装订、过塑压膜。石头把厚达500页的精美策划全案交到风生手上,用不成人样的声音说:“成了。”

一个凝聚了多少人心血的夜晚好沉好沉啊。风生觉得自己的脑袋就要糊了,但还是很清醒地拿出U盘拷贝好资料,然后命令并亲自看着弦把所有资料删除。

然后风生把U盘锁进抽屉,关好办公室,出来,花子惊呼:“小风,你的脸怎么瘦了一圈?”

风生要她端一盆冷水来,把脑袋塞进去泡,以保持思维。风生来不及擦,说:“我送过去。”花子说:“司机在楼下等着。”

风生走到门口,回头看,一屋子的人全睡过去了。

风生走进王二毛公司会议室的时候,特意看了一下表,8点28分。

10分钟以后,大师和房总也到了,不见虹影来。

汪洋说:“风总准时交稿了,你们呢?”

大师说:“我完成了三分之一,这样的比赛太不人道了,我要求重比。”房总随即附和。

风生立即说:“胜负已判,无需再说什么了吧。现在反悔,算什么事?汪总,贵公司可是众人瞩目的大公司!”

汪洋表示同意。王二毛说:“等等,先给我哥看看再说。”

汪洋说:“定好的规则肯定是要遵守的,不然我们公司还有什么公信力?这样吧,5天后,我们宣布结果。”

大师突然说:“能不能把风生策划案给我看看?王二毛把策划案抱得贼紧:“这怎么行,这可是公司的商业机密。”

大师说:“我只是想看看……”

汪洋说:“大师是前辈,怎么会泄密?来,大师请鉴赏。”

大师仔细看完,仰天长叹:“从竞争对手角度,我不愿意承认这个奇迹,但从专业角度,我佩服得五体投地,‘造城’,多高明的创意啊,将项目的USP最大化彰显,又滴水不漏地规避缺陷,承接政府的城市发展战略为我所用,同时兼顾消费者的接受水平,真是奥格威准则与本地风土人情的一次完美结合。而且,所有这些竟是在一夜之间完成,太不可思议了!”

大师握住风生的手:“小风,祝贺你,真为你高兴,你达到一流高手境界了!我虽然研究高层电梯房很久了,但在创意上依然在重复类似‘教育就在家门口’这些老创意,惭愧惭愧!”

说完,大师走了,看他失魂落魄的背影,风生前所未有地难受,这不是自己计划中的结局,这个项目虽然是志在必得,但从没想到要伤害大师啊。

房总也很有风度地和风生握手,说:“南华市藏龙卧虎,要多多学习。”风生客套了一会。

临走时,汪洋说:“风总,你公司的小冬很可爱,今天想邀她逛街,你没意见吧?”风生说绝对没意见。

接下来的等待时间是惬意的,中天公司享受大战之后的愉悦与放松。

各大媒体铺天盖地渲染这场比稿大赛,把风生吹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侯记者的报道更是把它提高到新老两代大师成功交接班的高度,称大龙城***权虽然没宣布,但已尘埃落定,这预示着南华市房地产策划迈向新时代。

风生说:“结果都还没宣布,你们也太会吹了吧。”侯记者说:“剩下的只是程序问题了,你就安心接受媒体新一轮地吹捧吧。”风生笑着骂:“你们媒体真是讨厌,晚上能抽出空吗,一起吃饭!”

冬尼娅逛街回来报告情况,杂七杂八说了一大堆。

风生问:“汪洋说什么没有?”

冬尼娅说:“没说什么呀,就是在百货公司最贵那家珠宝店,有一套四件的白金项链,她看了五分钟,说了三个字:真不错,我过去一看,妈呀,八万八千八,吓死人了!”

风生说:“这么个重要情报怎么不早说?”冬尼娅说:“有什么好说的,这么贵的家伙,一般人谁舍得买?”

风生说:“少废话,赶快去花子那领钱,把四件套的项链买了,给汪洋送去!”

冬尼娅不解:“为什么呀?”

风生说:“照做就是,别问那么多。”冬尼娅却说抽不出空,欧总找她有事,不好不去。风生说知道了,你去拍他马屁吧,我自己买去。

5天后,汪洋通知风生去签***合同,并很体面地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让风生很是出了一回风头。

会后,汪洋还说是她亲自将风生的策划案交给王一审阅的,王一很认同“造城”创意,说风生后生可畏前途无量。

风生心领神会:“谢谢汪总的鼎立支持,我相信我们一定合作愉快,实现双赢!”风生把“双赢”的语调加重。

汪洋笑了,和风生握手:“对,合作愉快!”

媒体的吹捧在继续,四面八方赶来的青年才峻把中天公司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吵得风生没法呆了,拨开重重人群要出去透气。才俊们围住问:“你是大师吗?”风生说:“刚才那个去洗手间的才是。”

人流轰地扑向女厕所,只听得冬尼娅暴喝:“王八蛋,这里也敢进来的,找死啊!”

风生隔着厚厚的人墙喊:“老冬,带到会议室去,老办法,你主持!”冬尼娅说知道啦,对人群吼:“到会议室去,让你们看一样东西,谁敢说恶心,立马滚蛋!”

风生大笑出门去,不知不觉来到老林的快餐店。旁边的棚屋区拆得差不多了,推土机轰鸣叫嚣着资本的声音,美丽大世界就要在老屋的废墟上傲然矗立。

老林很高兴:“小风很久没来了。”风生问:“生意还好吧。”老林说:“没什么生意了,过不了多久我的房子也要拆了,住了一辈子的老房子,舍不得啊。”

风生突然有种犯罪感,觉得自己代理美丽大世界项目,就是为虎作伥拆老林的房子,害得他们被迫离开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只好安慰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新房子住得更舒服。”

老林泡功夫茶:“还是老房子好,左邻右舍都熟悉住着不孤单。”

功夫茶有点苦,但慢慢的,沁人心脾的香扩散全身,就像老林的老房子。

风生和老林闲聊,阿娇一旁听着,帮着添水,不觉又是黄昏。花子来电话,说一大帮客户要见风大师。

风生和老林道别。老林说,有空常来啊。风生说好。夜幕下,父女俩站在沧桑的老房门下看着风生走远,谁吹起了短笛?

一个萍水相逢的老头,让风生有机会走近南华市的传统,而这样的传统,正随着房地产的强势扩张,慢慢消失。风生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但每每想到这,总免不了伤感一把。

风生结束策划中心放羊般的快乐生活,又是一番动员大会,备战大龙城项目。

虹影来电话,说风生的衣服还在她那。风生说一件破衣服,扔了算了。女人说,洗好熨好了,一定要还给你的。风生说,那寄给我吧。女人说,不行,一定要当面还。风生想想,说好吧,我们碰头。

百货公司门口,阳光明媚而温和,南华市的冬天仍是温情的,树上一派绿叶嫩牙,穿着短裙的姑娘晃着小伙的手,享受他们炽热的爱情。

虹影来了,一身休闲打扮,就是脸有些苍白,声音沙哑,说感冒了。女人把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还给风生,低声说谢谢,脸上还有些红晕。

她的羞涩大大出乎风生的意料,也让风生手足无措。风生一直觉得,母亲的眼泪和女孩的羞涩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武器,在她们面前只有无所适从的份。

风生搓着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女人笑了:“逛逛街好吗?”

逛啊逛,逛到了冬尼娅说的那家珠宝店,风生看都没细看,就把那套项链买下来了。

虹影问:“送给你女朋友的吗?”风生说:“给我丈母娘的,求她快把她女儿生下来。”

风生问她如果也喜欢这些玩意,也送一条给她。虹影说:“我可不想当你的丈母娘。”

买完了东西,去哪里呢?风生失去了方向。虹影问不急着回去吧?风生说不急。女人说,去逛精品街吧。

所谓精品街就是女人一条街,攒动的都是女人永无休止的欲望和永不疲倦的挑选,偶然有男的现身,不是买单就是负责提包。

这个名叫虹影的女人也不例外,一到精品街,眼睛发亮,什么生病、压力、烦恼统统抛在脑后,精品店就是川流不息的江河,她们就是逐水而居的小鱼,欢快地从这家游到那一家。风生以为,这种喜好与年龄、身份无关,属于女性第三性特征。

女人游了一下午,风生问她一点都不累吗,因为风生累得不行了。女人的回答是:我又不是铁人,当然累啦,不过,不逛更累。

女人终于看上了一身乳白色的毛料裙。穿好了,问风生:“好看吗?”

风生说:“好看。”服务员说:“何止好看,简直就是为小姐您量身定做的,看看,多么合身得体,高贵典雅,全城就这一件,不买可惜!”

风生看女人喜欢得很,就说:“买吧。”女人说:“四千多,太贵了。”

风生买单去了,女人说:“怎么好意思呢。”风生说:“我也是借你实习一下,以后给女朋友买衣服不至于没经验了。”

女人说:“早知道这样,应该买那件更贵的才是……”

直到黄昏时,女人才恋恋不舍地“上岸”。风生说:“好了,我也该回了。”女人不让,说:“我一个人不敢回家。”风生说:“又要背着回家?”女人说:“陪我回就可以了。”

风生第二次踏进让人心旷神怡的房子。女人说:“你是除我父亲外,第一个踏进这门的男生。”

风生说:“我是不是要感激涕零?”

女人说:“不要你感谢,只求你穿上拖鞋,地板我刚拖的。”

风生说:“地板不就是让鞋踩的吗?”径直走进去。女人***。

风生说:“我肚子也在***呢。”女人说:“我做面条吧,我只会做面条。”

风生看女人笨手笨脚样,叹口气:“还是我来做吧。”

吃面条的时候,女人惊呼:“天,面条怎么那么好吃?”

风生摇头。

音乐流淌,让风生靠在沙发上想睡觉的那种西洋音乐。女人换上睡衣,没想到会是邻家女孩的模样,可爱得和她怀里抱的布娃娃一样。

隔壁哪一家的锅碗瓢盆声,孩子的嬉戏。

女人问风生:“你喜欢孩子吗?”

风生说:“不知道。”

女人说:“我很喜欢。”

风生说:“这不难,找个男主人,也可以一亩三分地儿孙绕膝。”

女人说:“哪里去找哇?”

风生说:“别太挑剔。”

女人说:“我没挑剔。”

风生叹气,不知道为什么。

女人问风生:“你想找什么样的女朋友?”

风生说:“没想过。”

女人说:“你太大男子主义了,一般女孩子吃不消的。”

风生说:“谁说的?”

两人突然不说话了,风生如此近距离跟她相处,觉得很不习惯。虹影脸上有着一层淡淡的红晕,不会是还在为那晚的事害羞吧?

有些尴尬,但乐曲很好听,很温馨。

风生的手机响了,方总回来了,说要给策划中心大摆宴席庆功鼓劲。他说:“我要回了。”

女人说:“我怕。”

“怕什么?”

“怕一个人在家,怕黑暗中睡觉。”

“睡觉把灯打开,就不怕了。”

“要是还怕呢?”

“……真的怕的话,打电话给我吧。”

“嗯。”

风生走到门口,女人说:“风生。”

“怎么了?”

“没什么,就喜欢这名字。”

“我走了。”

“风生。”

“又怎么啦?”

“想知道我的小名吗?”

“……”

“佳佳。”

“加佳酱油?”

“讨厌……”

元旦快到了,按风生的设想,应该抢在这个楼盘旺销季推出大龙城的广告计划。但汪洋说,有些事项没有做踏实,更重要的是,听说大龙城附近还有一个高层电梯房也要上市,还是先掌握他们的情况再说。

风生只好说:“一切由汪总安排。”

“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和风总商量的。”汪洋显得特别配合。

风生买下那套白金项链后,特意叫冬尼娅送过去,汪洋很快来电表示感谢,说朋友都说这套项链特别好看,她很高兴。风生说,小礼物,不成敬意。汪洋最后说,以后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找我。风生要的就是这句话。

有意思的是,汪洋还让冬尼娅带回了一张借条,详细地写明因急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向风生借了什么款式的项链,然后说等不需要用时归还原主。

风生一时不明白汪洋为什么要写这样一张借条,想终归有她的理由,便把借条放好了。

元旦前,风生的策划团队和于是的销售团队秘密举行了一次深度沟通会,探讨大龙城开盘后可能出现的问题及应对之策。这样的会议,风生没让霍去病和其他五个从虹影公司挖来的策划知道,更没让他们参加。

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而是有没有必要的问题。很多时候,风生不得不承认,血统纯正与否不仅在家族事务上,就是在公司运作中也不自觉地发挥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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